此时,上面院子的一个中年男人挑着水桶,正从梯步上下来,去井里取水,看见孩子们在井边搞水,就吵开了:“你们这些娃儿,又在井里来搞水,淹死你们,还不快点滚!”孩子们一个个,只得灰溜溜的从井口边退出来。领头的孩子,带着大家,绕出石板路,去囤水田的田坎边洗了个手。再沿着土路到田下边,不远的麦地边玩了一会。就听见上面院坝边有人喊,孩子们赶紧退回院坝。

这时候的院内外,人越聚越多,很大部分的桌子边,都已坐满了吃席的人,离开席已经不远。孩子们上到院坝边,一个个被各自的大人召唤,去找到空位,做吃席桌的准备。我也被大舅娘召唤,去院内一张桌边找到空位。我们坐好后,大舅娘还安慰我:“我们先吃午饭,待会你爸妈就来了。”不多一会就开始上菜吃饭,不用多说,这是一顿丰盛的午餐。我坐在大舅娘旁边吃了一会,见我们上午一起玩耍的,已有人下席,也不吃了,跑去与孩子们相聚。

下桌时,大舅娘又叫我莫乱跑,晚上还要来吃饭。从院子里出来,我们上午玩的孩子们,很快又聚到了一起。我们来到院坝侧边,大家在一起,又办起了家家酒。没有多长时间,院里吃席的大人,也开始陆续下席。此时,一个不好的声音,从下席中大人的口中,传进我们这些孩子的耳中。

说是下面田里的水,是被我们几个孩子给放掉了的。大人们的口信,越传越凶!有的人来到地坝侧边,指着我们这些孩子说:“就是这几个娃儿,把田里的水放干了的,看怎么办!”看着大人们的指责越来越凶,家家酒在这里是办不下去了。领头的只得带着我们转移。不敢再往下面水田边去,只得绕着院边,往后面的坡上走。我们不管在坡上的哪个地方,只要被吃席的大人看见,往往就会受到指责!大家虽然都还是幼儿,不理解大人们为什么要那样凶。但每个孩子都明白,是在玩耍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做了一件让大人们不开心的事情。

而且有的大人,在指责我们的时候,直接用孩子所穿衣服的花色,来确定放走田水的孩子。说是那个穿花元元衣服的娃儿干的,要把他的手宰了!我就是穿的花元元衣服,所以知道了自己,一定是干了一件很大的错事。

听见大人们的一路指责,一个个都惊恐地,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却又不愿分开。特别是听见有人直接说是我,放干了田里的水,更是一脸的无赖!还是到了快吃晚饭时,孩子们的家长,其中包括妈妈找到坡上来,才把孩子们带回大院。吃过晚饭,妈妈才带我回城。爸爸回去后,没再来乡下。

后来稍大,还去那块田边看过,也思考过这件事,是不是我们放掉的水。囤水田的田坎本来就厚,要放田里的水,就得拔田缺,要拔田缺,就要把田坎缺口上的干泥巴,抠掉一部分,而且要抠至缺口低于田里的水面,田里的水才会被放走。玩耍的孩童,手上都没有带棍棒等玩具,更别提锐利的铁器等物件。

几个三、四岁的幼童,凭一双稚嫩的小手,有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徒手抓开一段干硬的田缺堵口?孩子中只有两三个,在田边洗手,沾了一下水,我和另外的,水都没有沾。几个孩子,真的是叫被“躺着中枪”!好在大人们只是说说而已。既然大家都说是幼童干的,也不会有人去认真的查证核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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