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重蹈青芜的覆辙。”

西钥元羽的话犹在耳畔,此刻,这句话犹如挠人细针,生生扎在西钥香染心头。她是无论如何都安不下心。因为她差点忘记,忘记夏侯青芜的细作身份是如何被识破,又是如何惨死宫中。

“娘娘,昨夜睡得可好?”夏绾扶着幽幽站起的西钥香染,语气里是绵绵的关切。西钥香染经过昨天的一番试探,心里或多或少有了答案。看着身旁水灵灵的少女,西钥香染目光骤地一冷。且不说她的目的是何,当务之急是先找出究竟是什么人将她安在自己身边,而那个人又想从这里得到什么。

现在的西钥香染容不得一丝的破绽,她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在被身边的这个小丫头给记了去。也许一句错误的话,就会让她败露。

“还好,只是陛下这些天,都不会再来了吗?”西钥香染收起眼眸中那份寒意,双目微眯嘴角轻抿,楚楚可怜地向夏绾打探道。“娘娘,陛下处理国事时,似乎喜欢待在清宁宫。所以,奴婢担心这些天…陛下恐怕。。。”西钥香染闻言,双目瞬间黯淡了下去,那样的寂寥和伤感让夏绾不忍继续。

“那。。”西钥香染顿了顿,呜咽着继续道:“我们还是快些去清宁宫请安吧。”而后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双目微红,眼角湿润,整个人都如着寒冷中的颓败之景。而视线转向铜镜一角的夏绾,稍稍暗淡的眼眶似已在说,昨夜她那成谜的去向。

烛光熄灭,西钥香染悄然坐起。疾步走至内屋木箱前拿了随嫁之时便已准备好的夜行轻衣,贴身深黑色护甲轻便灵活,紧缚的立腰被一根根坚韧的铜丝环绕,包裹护手上镶着做工精良的袖箭,高高绑起至膝的护靴内侧是一排排的细针。西钥香染绾起长发,将半张脸藏在金色的面罩下,对着幽幽铜镜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样的装扮,才是她最为熟悉的衣着。

西钥香染轻推木门,借着黯淡的夜色一个翻身跃上了靖阳宫屋顶,透过清幽月光,才将这浩大的九方皇宫尽收眼底。重叠交错的长廊走道,工整排开的内殿宫闱,冷清寂静的宫室亭台,整个皇宫都在这寂寂之色中陷入睡眠。在这安静的夜里想要找到夏绾简直太容易了。只轻轻抬眼一扫,西钥香染便寻到了不远处正小步快走的夏绾。嘴角勾起一丝笑,西钥香染目光紧锁夏绾,踩着细密堆排的瓦片,一路地跟着。越过漆黑一片的内墙石板路,再越过清幽的花园,夏绾才似将至目的般放慢了脚步。

那么,指使你的人究竟是谁?西钥香染带着浓烈的好奇,小心地跟在夏绾身后,半个身子几近伏在瓦片上,目光片刻不移。可是忽地,一阵凉风袭来,西钥香染只觉寒毛竖起。即刻警觉地直起,转向身后。

屋顶的另一侧,一个同样穿着黑色束甲的人正站在那寥寥月光之中,冷冷地看着自己。“…”西钥香染看着对方,忽地一抖,如此正大光明露出自己的容貌,丝毫无所畏惧。可细细将那张脸看得分明才发觉对面的人儿竟也是个女儿身。而就在她正惊叹她是何人,又是何时开始尾随于她之时,立在月夜中的少女便迅捷地向西钥香染掷来一记飞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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