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之中,吕震邪、吕思霞父女相对而坐。旁边石桌之上,一壶清茶、三个茶杯就此放置其上。其中两个杯子里尚且还有几分残茗,倒是第三个杯子中的茶水尚且满盈,茶烟渺渺,明显是刚刚沏满,静候沈子清到来。

听得沈子清问候,吕思霞微微一笑,已向他招呼道:“别在那里站着,到此坐下吧。”

“孩儿……不敢。”

“你这孩子,这时候还拘束什么?”吕震邪见沈子清这般畏缩模样,当即开始嚷嚷,“坐下,不然接下来如何商议要事?今日一会,你可是主角。”

虽说沈子清在吕思霞面前不敢越礼,但吕震邪既然发声,他也不好继续推托,这才带着几分拘谨坐到二人身旁。只是未待正题继续,吕家家主却又似要刁难一般往沈子清身上瞪去:“话说回来,子清小子你对霞儿倒是颇具礼节,为何与老夫相处之时居然会那般没大没小?”

“额……”

平心而论,吕震邪虽说是吕家家主,在修行一途又能称作沈子清的前辈,但这段时间二人接触皆是以切磋比斗为主,故而双方接触之时倒也没有什么太大隔阂,平日里言谈也可算作比较随意,颇有几分忘年之交的味道,寻常的礼节规矩已不知道被他们扔到哪个角落之中。相对而言,吕思霞十数年来对沈子清的关照栽培,彼此间虽名为主仆,实则更胜母子,倒使得她在沈子清心中更显分量。沈子清这等恭敬模样甚至可称作是因多年积累,衷心而发。谁知道这等举动放到吕震邪眼中,竟也能生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问罪抱怨?当其时已有一股哭笑不得的感觉顿时浮上沈子清心头,叫他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见到这一老一少在此事上较劲,吕思霞掩嘴轻笑,只是她也知道这不过是吕震邪为了让沈子清略显轻松而为,已开口劝道:“父亲你就别拿子清寻开心了,我们还是赶紧将话题引回来吧。”

吕震邪方才见沈子清略显紧张,故而稍作言语消遣而已,本就不打算向他追究礼节一事,如今吕思霞既开口相劝,自然也不会继续无理取闹下去。抬手拿起面前茶杯,轻酌一口残茗,这才开口问道:“小子,跟老夫交个底,苗千钰那小丫头什么时候才能晋升淬体下品?”

与主母同席而坐,沈子清本来就颇为不自在,忽然听到吕震邪有此一问,心中愕然下,倒是令自己略微回复了平日语调:“按照她这几日的修炼进度,如今应已在晋升边缘,只要能得到一点外力相助,她随时都能达到淬体下品境界。”

“所谓的一点外力相助,你应该已准备好了吧?”

吕震邪看着沈子清,语气不紧不慢,明显对沈子清与姚应求的动向早有了解。这般模样倒也没有叫沈子清意外,张口便回:“吕老爷所言不差,昨日我已经从义父处取得可助苗千钰晋升的丹药,现在只需要觅得一个时机便能大功告成。”

“用我吕家的地方,培养我吕家的对手,你们这对父子倒也大胆。”吕震邪抚须感叹,“不过看在你们乃是自备药材,老夫便不计较了。毕竟千钰丫头这也能算作是以身试药,正好也让老夫看看应求新研发的丹药能有什么功效,能否用在吕家小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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