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我开玩笑的。答应过保护你的安全,只要我没死就一定会做到的。”看秦娇沉默不语,凌弢觉得这玩笑似乎开的有些尴尬。
秦娇并未理会凌弢,仍旧低头沉默着。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凌弢觉得秦娇似乎是想起来什么,表现有些怪异。
“我……”秦娇没有抬头,咬了咬嘴唇,低声说了一句。“我母亲是世教村的。”
“啊?你说什么!”听到这句话,凌弢大吃了一惊。
“十八年前,我母亲还生活在世教村里。有一天,村里来了个外来者,他被世教村优美的风景,自然而又和谐的民俗风情所吸引,在这里长期住了下来。村民并未因他是外来者而排斥他,我母亲也在是那时候和他相互吸引而相爱了。”秦娇的脚步缓了下来,声音很低,似是深深陷入在了一个曾经发生的故事中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个外来者好像了解到了一些村子的隐秘,而对那个祭坛内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母亲极力的阻止过他,可他完全沉浸在那个神秘的祭坛之中,不仅没有听从我母亲的劝阻,反而通过我母亲得到了很多有关祭坛的资料和信息。”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趁着村民没有防备,那个人带着所有关于祭坛的资料和母亲的信物,一个人进了祭坛之中,就再也没有过任何消息了。”说道这里,秦娇忧伤的抬起头,双眼中嵌满了泪水,声音也哽咽了。“可是,那时候……我母亲已经怀了我。”
“额……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凌弢也随着秦娇停下了脚步,温柔的望向秦娇,伸出手想要擦去秦娇眼角的泪水,可一看手太脏了,伸到半道又缩了回去。
秦娇抽泣了几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那个男人再也没有出现,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可我母亲不信,坚持要进去找他,这下终于触怒了族长。纵容外人进入祭坛,冒犯先祖,本就严重触犯了族规,族长念在其怀有身孕,免了处罚,可母亲仍还不死心。胜怒之下,族长下令将我母亲驱逐出了世教村,永远不得回来。”
“眼见无法再进入祭坛,我母亲伤心欲绝,怀着七个月的身孕,竟在夜里离开了世教村。”说到这,秦娇抬头看向凌弢。“你也知道在夜里,树林里边缘是布满白雾虫……我母亲本就伤心欲绝,穿过白雾林的时候又被围攻受了重伤,一直到生下我以后也没有明显好转,反倒积伤成疾,在我七岁那年去世了。”
秦娇眼中的悲伤越发强烈,声音也开始了轻微的颤抖。“妈妈带着病体,为了我,一个人在这城里艰难的求生。再怎么贫穷、痛苦,妈妈对我也都疼爱有加,有了妈妈的陪伴,我度过了我人生中最幸福最开心的七年。”
“我到现在还记得妈妈临走前跟我说的话,她说她很想陪着我多走一段路,看着我长大成人,可她的身体撑不住了。她说我是个坚强勇敢的孩子,要好好的活下去。她把一张手绘的图纸给了我,告诉我,如果有机会回到世教村,并能进去祭坛,代她去确认下那个男人是否还活着。”
秦娇蹲在了地上,泣不成声。凌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好,只好默默地站在旁边,静静地陪着秦娇。
过了好一会,啜泣声渐渐减弱,秦娇擦了擦眼泪,环抱着双腿,迷茫而又空洞的盯着地面。“我妈妈走的时候,我没有掉一滴眼泪,我答应过她做一个坚强的孩子。可,那时我才七岁,一个七岁的孩子该怎么生存下去,我不知道。为了活下去,我什么都干,只为能有口吃的。”
“浑浑噩噩的挺了半年,直到有一天,赵家不知道怎么查到了我母亲是从世教村出来的,也因此找到了我。我本不想把妈妈唯一的遗物交出去,可,我想活下去。赵家的人拿到了图纸,或许觉得我可能能派上用场,便资助了我。每月给了我一些生活费用,同时资助我上学。我像个小奴才一样,只能不断地讨好赵公子。”
“你很瞧不起我吧,可我为了活下去又能怎么做。”秦娇似在自言自语,呆呆的看着前方,并没有理会凌弢。
“额……”凌弢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挠了挠头。
“每个人面对生活的不测,都会茫然的不知所措吧。”凌弢走到秦娇的身边,直接坐了下来。“我父母在的时候,我从未对生活有过什么担心。甚至未来怎么样,我没有考虑过。因为一切有他们在。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没有目标,没有目的,理想什么的对我来说都是空洞的。爸妈有钱有地位,我再怎么努力也超不过他们多少,那就顺自己心意,开心的活着就好了。”
“可是一切都在一瞬间没了,父母没了,家产没了,金钱和地位也都随之而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却有人在不断地追杀我,甚至到现在我都不清楚为什么。这一切像一场梦,开头是幸福美好的,后来却变成了噩梦。我不知道自己应该醒过来,还是继续睡下去。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车祸时随父母去了,或者在医院里没醒过来,是否更好一些。”凌弢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可瞬间就恢复了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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