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我打开灯,和阿坤坐在沙发上,阿坤问我:“不介意我抽支烟吧?”我点点头,他抽出一支烟,优雅的点燃它。我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痴痴的看着他的侧面,不想说话,他也一言不发。我们就在沉默中对峙,谁也不愿打破这份宁静。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到底抽了多少支烟,他才开口:“可云,我……”刚说到这儿,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说了几句,脸色立马变得十分严肃,挂断电话后他沉重的对我说:“可云,对不起,我家里有点事,我先回去了,有时间再联系!”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甚至来不及拿走放在茶几上的烟和火机。
我打开烟盒,看见里面还有六支烟,我抽出一支,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右手拿起打火机点燃它,凑到嘴前,深深的吸了一口,顿时被苦涩的烟味呛得直咳嗽。有多久不曾吸烟了?大概一年多了吧!2003年那年,多亏了它的陪伴我才没有崩溃。记得有个朋友说过,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会背叛你,惟独它不会,它是你最忠实的朋友。其实我只会抽假烟,从来不会像别人那样把烟圈吞进去。从小就讨厌抽烟的我,竟为了一个负我的男人沾上这玩意儿,第一次抽烟时我被呛得直流眼泪,不明白那么苦的东西怎么会让人甘之若饴?但尼古丁麻醉了神经后,看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什么也看不清楚,那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因此,我开始疯狂的沉迷其中,虽然晕烟的我开始时抽一两支就会昏睡过去,仍拼了命的吸,似乎把一切的痛苦与忧伤,都交托在那一吞一吐间,明知烟里的尼古丁会造成肺癌,仍不管不顾的追逐瞬间的快乐。
有位叔叔辈的同事酒精中毒仍无酒不欢,别人劝他他却说:“冷酒伤肝,热酒伤胃,不喝酒伤心。所以,我必须喝酒。”我对烟的痴迷大约可以和他一较高下。那时候和好朋友在一起,我总是拿他们的烟抽,他们知我情伤,也不忍苛责,只是由着我任性,甚至主动发烟给我并为我点上。一个男子说我抽烟的姿势极美,像极了天女散花,另一个女子却说我抽烟的样子很假,十分做作。我不知他们谁说的是真,只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关了灯,坐在椅子上,看那一明一灭的烟头,任眼角的泪水缓缓滑落。多少个夜晚,我独自哭泣时,只有它的陪伴,它虽无语,却懂我心中万语千言,我也终于明白抽烟对于人之意义。
沉浸在回忆中的我抽完了那六支烟,就在沙发上昏睡过去,直至早上七点醒来。洗完澡去上班时,仍清楚的闻见自己身上的烟味。摊开双手看见左手食指和中指间那淡淡的黄色印记,我不明白自己为何又回到迷乱的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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