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愿望

黑天如墨,铅云若沉,呼啸的风卷着暴风雨在海面上咆哮呐喊!

海连着雨,雨坐着风,风排着云!天上,空中,海里,都是水!

咸的水,淡的水,漫天都是水,呼吸都是水!是天下着雨还是海伐着天都无从分辨!用瓢泼大雨这个词已经无法形容此时的情形,这简直像是有一片同样浩瀚的汪洋倒翻在天上!天上的海在下坠,下面的海要升天!

曰本海上罕见的暴风雨,上一次这般狂暴的风雨是否存在,已不可考证,但今夜,雨大的,让所有平成年代的人们都永生难忘,冰冷的海浪如漆黑的巨兽,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纵跃奔腾,嘶吼昂首,试图与天争锋!

闪电撕裂黑夜,但下一秒就被更大的黑暗吞没,紧跟着的雷声本该响彻天际,但却丝毫无法让人震撼,雨声不再是单纯的沙沙声,反而更像是千百把刀n在碰撞厮杀!

惊涛骇浪!倒海翻天!

大阪的山中,郊外的雨同样大的吓人,这场大雨似乎遍布整个曰本岛链,很难想象在这种几乎可以算得上洪灾的暴雨当中竟然还有这般灯火通明的娱乐场所,尤其是这间大屋还处于偏僻的山中,但从另一个角度而言,这似乎也满符合这个娱乐至死的时代的风向,反正曰本还没沉没,那么潇洒一下,似乎也还说的过去?

屋外雷雨翻天,屋内,确实出奇的火热,一道墙壁之隔,深红色的大理石地板,晶莹的红水晶玻璃墙,身披和服的少女如斑斓的蝶,在明亮的红色光芒下,穿梭在人群中,中央舞池内浑身柔若无骨的女郎正以妖娆的姿态伸臂抬腿,长长的水袖甩开来,尽展女性的婀娜,面带微笑的服务生恭敬而身手敏捷的接过一位位客人的行李。

屋外的暴雨当中,不时有身着黑西装的男人如忠心耿耿的猎狗一样巡逻,他们的后腰总是有不自然的突出,露出一把把和西服一样,黑沉沉的n柄,雨砸在他们头上、身上、衣服上,被浇的通透,然而他们却恍若无睹,一个个尽职的护卫着进入屋中每一位客人的安全,当然,如果有不守规矩者试图在此闹事,那么这些在外面大雨浇头都依旧尽忠职守巡视着的猎狗会毫不犹豫的化成残忍的鬣狗让搅局者付出代价。

这是一间神奇的赌场,甚至很多大阪本地的势力都不知道这间赌场背后所站的是哪一路的神仙,只知道那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庞然大物,能够将任何觊觎它的存在吞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这间赌场从不设赌注的上限,仿佛这里的老板有信心,即便是你压上这颗星球,他都有信心赔给你一样,当然,更多的可能是你押上了这颗星球,然后你输掉了它,毕竟,赌桌上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当然,如果仅是无上限的赌注的话,那它显然称不上神奇,这间神奇的赌场之所以能在这般恶劣的天气下依旧吸引这么多的客人将它填满,其原因则是,它号称能够满足赌客的任何愿望。

传说,盆满钵满的赢家将会被恭敬的请到最里面那间贵宾室里,品尝最醇厚的酒浆。

传说,这里年轻貌美的女经理将会同你共饮,然后在微微醺然之际,轻声让你吐露出愿望。

传说,无论是要求首相和你共进晚餐还是去第七舰队的甲板上逛一圈,都会有人满足你,只要付出你赢来的财富。

或许,当你赢的钱足够的话,真的能在这里得到这颗星球也说不定呢?

没人知道这满足一切的愿望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但是来到这里的所有人,仿佛都对此深信不疑,这毫无疑问是非常不符合常理的,尤其是在曰本这个被重视传统和规矩的国家,无论是无上限的赌注还是满足心愿,都不符合规矩,但它,就这么存在着。

荷官们哗哗的洗着牌,她们美丽娇俏,完全打破东瀛本土血统的劣势,大半个胸脯暴露在灯光下,修身的服饰将她们身上每一个曲线都展现的淋漓尽致,手臂白皙修长,在灯光下宛若一具具白瓷,下半身被大格的丝袜勾勒出诱人的线条,踩着鞋跟细细长长的鱼嘴鞋,身姿妩媚而诱人,不过,很少有赌客被这些娇嫩妩媚的女子所吸引,他们一个个红着眼,面目狰狞,死死的盯着荷官们的手指。

一箱箱被客人们带来的钞票在入口处兑换为一块块小小的筹码,那上面一串零代表着很多平头小老百姓一生的积蓄,然后,那些用不同打的颜色代表着不同数额的筹码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积木一样哗啦啦的倒在桌子上。

毕竟,按照最朴素的价值观,越难以实现的心愿,要付出的财富就越多,你带来的财富就是你手中的刀剑,你需要用它来为你难以企及的梦想来厮杀,每一位来此的赌客都虔诚的相信着自己能够将别人手中的财富掠夺而来达成自己心中宏伟的目标,每个走进这间赌坊的人都压上自己的一切,换取进入那间贵宾室后,对女经理说出那神奇的心愿的机会。

五指翻飞间,一张张纸牌在空中飞舞,美丽的荷官们展示着自己对于纸牌精湛的控制力,每一副牌都是新开封的,每一次赌局都是崭新的牌组,轮盘机叮叮当当的转动着钢珠,骰子在骰蛊里劈啪作响,女孩们嘻嘻娇笑。。。。

贵宾室内,女经理穿着一身贴身的黑色西装套裙,发鬓高耸,身段窈窕而高挑,眉眼如画,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但几乎任何一个看到她的人,都不会将她和外面那些女孩放在同一层次,她的衣着刻意保守,但魅力却远胜外面那些火热到几乎让任何一个男人融化的女孩们,她跪坐在桌边,一动不动。

而她的对面,一个英俊到过分的年轻人,金发绚烂,眼眸清亮,五官仿佛由最好的雕刻家选用大理石雕刻出来一样俊朗,一身漆黑的西装,没有任何的标识,但是,女经理知道,这身衣服,绝对出自某个源远流长的裁缝世家,由一位或者多位手把手讲授手艺的老人带着后辈,一点点的缝制出来,单是这一身衣物,恐怕都够买下整个赌坊所有的设备了。

这英俊的年轻人正以和女经理同样的姿态跪在地上,他的右手放在桌面上,摊开的五指修长而白皙,每一根手指上的指甲都修修剪的惊人的圆润整齐,指节分明,手臂健美,白肤人种在身体素质这一点上虽然比不过黑叔叔,但相比起黄肤系总是有天生的优势,而在他的食指上,却戴着一枚和他整个人的画风既然不同的银色戒指,质地粗糙,造型笨重,巨大的戒面上深深的烙印着一个模样古朴丑拙的图案。

他从冰桶里捞出一瓶酒,皱眉看了看,又毫不怜惜的将那瓶放在拍卖会上能砸出一个天价的酒水丢回去,溅起冰凉的水花,有意无意的飞射到了桌上,那动作,和扔一个喝空了的易拉罐没什么区别。

“有人来到了曰本,我们需要一个消息。”他甩了甩因为握着瓶身而有些湿漉漉的手,似乎没有擦手的意思,直接将手按在桌面上,而当女经理伸手试图给他擦拭时,却向后缩回了手掌。

“什么人?什么消息?”女经理低头,手指放在膝盖上,就和传统印象里的大和抚子动作一模一样,恭顺而温柔,丝毫不介意对方的刚刚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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