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香虽没收过什么好处,倒也把夏氏的请求放在了心上。
第二日萧绎前脚出了房门,她后脚就进来给昭佩捏肩,“王妃呀,王爷好像不是往书房去的,这一大早的,有什么公务不成?”
昭佩打了个哈欠,摸摸才吃过早膳的肚子,“阮修容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很多话要跟夫君说,前些天才去过,可刚才又来了人,说是赏雪。”
承露正在研着香块往熏炉里添,闻言转过头来,“不过今儿的雪景着实好看,您瞧,绵绒绒的,真喜人。”
又皱起了眉头,“可是,丁贵嫔不是正病着吗?至尊也圣体微恙,阮修容怎么有心思赏雪呢?”
“谁知道呢?或许这样正遂了她的心意,此刻笑得合不拢嘴呢。”昭佩望着窗外白茫茫的天地,摇了摇头,“不过凭她怎么样,又不关咱们的事儿,随她去吧。只是夫君一走,我又该无聊了。”
承香看见昭佩的闲适样子,便斟酌着开了口,“王妃,您想用些点心吗?”
昭佩揉了揉还有些胀的肚子,思索半天才道,“虽然还不太想吃,不过有什么好的,先拿上来,说不准,一会儿就来了胃口呢?”
承香笑着点头,赶紧朝外头喊了一声,“夏夫人,进来吧。”
昭佩被她这句话怔住了,又看见披着落满雪花的斗篷进门的夏氏,更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怎么来了?”
承露盖好香炉的盖子,忙先接过夏氏手中食盒,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在桌上,夏氏身边的千衣又替主子解下了斗篷,夏氏抖了两下里头的衣裳,等散了寒气,才走上前来,“妾身来给王妃解闷儿的。”
昭佩就笑了起来,握住了夏氏冰凉的指尖,“那也不必这时候过来,外头雪那么大,再给冻坏了。”
不想夏氏竟赶紧抽出了自己的手,放在了刚沏进滚水的小暖炉上,立时就烫红了一片。
她自己好像觉不出冷热似的,倒把昭佩吓了一跳,忙把她拉了回来,“呀,这是干什么?说是来给我解闷的,怎么虐待起自己来了?”
承露也赶紧上前给暖炉包了起来,“还没来得裹套子呢,夏夫人怎么这样心急?”
夏氏的指尖在昭佩的掌心里缩了缩,眉目间满是乖顺,“妾身,妾身怕凉着王妃。”
承香也不给昭佩捏肩了,自从塌上爬下来穿鞋,走到昭佩身旁道,“王妃不知道,昨儿夏夫人来的时候不巧,王爷竟提前回来了,结果把夫人给委屈的呀,淌眼抹泪的。今早一听说王爷出了门,立刻就过来了。瞧瞧,领口都是皱的,可见来的时候多着急。”
昭佩听了更是喜欢,捏了捏夏氏肉肉的下巴,“你受这份罪做什么?我想吃哪样,交给厨房收拾就行了。”
夏氏本来想说自己做的更有心意,又不好顶撞昭佩,只得侧首轻轻点头,“是,妾身记着。不过妾身觉得,他们做的不够新鲜别致,王妃肯定还是更喜欢这个的。”
这话就有点儿赌气撒娇的意思了,昭佩又确实同意她的话,就先捻了一块玫瑰糕放进口中,果然清香柔软,味道又淡,不似厨房送来的甜腻,极合自己的口味,赞许地看了夏氏一眼,就配着茶各样都尝了一遍。
夏氏看她喜欢,脸上的神色也十分生动,边给昭佩添茶边试探着问道,“王妃,妾身听说,您很快就要到荆州去了。”
昭佩咽下一块核桃酥,抬头看向夏氏,似乎想从她的桃花眼里找出算计的影子似的。
直到把夏氏看得撇过了头,这才缓缓开口,“你这两天如此殷勤,就是为了这个?”
夏氏一脸蒙冤受屈的表情,赶紧摇着头想否认,可又听昭佩接着道,“我不喜欢身边的人拐弯抹角。有话可以直接求我,但不许耍心思,明白了吗?”
夏氏红了眼眶,嗫嚅着点头,“是,王妃,妾身再也不敢了。妾身,妾身就是听说您要把妾身丢在这儿陪伴阮修容,妾身,妾身不喜欢她。。。”说着扯起了手中锦帕。
这可就出乎昭佩的意料了,按理夏氏是阮修容塞给萧绎的,她们应该感情很好才对,这也正是她一直对夏氏不放心的地方,可如今又是怎么一回事。
昭佩怎么想都想不通,就直接问夏氏,“阮修容不是很喜欢你吗?难道她对你不好?”
夏氏赶紧摇了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修容待妾身很好。。。只是,只是不知何故,在修容身边时,心里闷闷的难受,不像,不像在王妃身边。。。妾身,妾身私心里,总是更愿意跟着王妃的。。。”
昭佩笑得不能自已,拍了拍她的脸蛋儿,“你可真是个鬼灵精,奉承的我心里舒坦。不过也对,她那样啰嗦多事,谁会喜欢呢?倒难为你在她面前装乖了。”
又看着夏氏那亮晶晶的,满含期盼的小眼神,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好吧,到时候我会跟王爷提的。”
夏氏没想到如此容易,喜得搂住了昭佩,“谢谢王妃,妾身,妾身一定侍奉好您。”
又邀功似的凑近昭佩耳边,“王妃,您不知道,妾身来这儿不久,阮修容就悄悄派人来问我,有没有跟王爷圆房,妾身心是向着您的,哪能跟她说实话,就说圆了。结果不久又来问妾身,怎么跟王妃一样总怀不上,妾身听了替您生气,就告诉那人,这怎么能怪我们呢?是王爷有点儿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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