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李二和小雪消失在视野里,林清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伸手扒拉回,刚才丢掉的酒壶,仰头倒灌一口。
“大哥,大哥,嫂嫂不才说了么?”山鸡哥跳出来,义正言辞地指责,“小孩子不能饮酒。”
“哟,还学会以下犯上了嘛,”林清反手就是一个板栗,“真要算上来的话,老子应该比你爹还老咯。”
弹跳起身的小屁孩又被砸了下去。
小路间,罕见地安静了下来,林清眯着眼看天。
“诶,大哥,大哥,你怎么就瞅上了嫂嫂了,那妞儿要屁股没屁股,要胸没胸,就是”山鸡哥抱着头沉思,“看起来有那么点可爱,莫非,大哥你就好这一口?”
“原来大哥就是那江湖上传言的萝莉控啊!”山鸡哥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你是嫌长得太高,着急降回去?”林清恶狠狠地伸手,比出一个板栗。
山鸡哥,眼疾手快,立马就抱着头龟缩到一边去。
“就你这点胆量,还嚷嚷着要学人行走江湖?”
林清鄙夷地看了眼龟缩一边的屁孩后,继续喝酒发呆。
山鸡哥隔着手指的缝隙,瞅见望天发呆的林清后,才屁颠屁颠地挪回林清身边,仰着脑袋,学着望天发呆。
“你觉不觉得,小雪姑娘的声音,像冬日里的天空飘着的雪,软软糯糯的,吞吞吐吐的,含着在嘴里都要化掉。”
林清突然笑了,仿佛看到那漫天皑皑的白雪。
“只是,雪都会化掉的,当春风吹来的时候,覆盖世界的白色就会悄悄褪去,好似”他忽然又泛着迷离,“它不曾来过那样。”
“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如雪花一样,只是小小地昙花一现,转瞬即逝,稍稍一回头,就谢下了帷幕。”一向吊儿郎当的少年难得恍惚,“既然相逢的时间那么短,那当初为何还要相遇?”
“大哥,大哥,咱们小镇冬天里是不下雪的!”
山鸡哥又一次弹跳起身,理直气壮地纠正。
林清剐了一眼这个大煞风景的家伙,起身就要一个板栗下去。
山鸡仿佛没有在意,手指杵着嘴唇,小眼往上,沉思着说,“可那春风不一样挺美好的的吗?”
“而且能过春节咧,春节的时候还能收好多好多压岁钱呢!”
山鸡哥眉开眼笑。
林清愣了下,有点哑然,一下跌坐回草地上,双手枕在头下,软软地躺倒在草地上,眯着眼望天,涌入眼缝里的阳光,突然间,没那么刺眼,甚至,有点温暖。
“鬼迷心窍啊。”
林清轻叹,嘴里哼起了一首年老的歌。
“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
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
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
百转千回它将我环绕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
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
夫子的讲课一如既往的枯燥,李二望向倒头趴在书桌上睡觉的女孩,无奈地笑笑。
窗外是盛夏里的特有的碧蓝晴空,树荫底下,胸膛鼓鼓的麻雀闭眼打着盹,蝉鸣的声音窸窸,夫子的声音乏人,交错响起,这个午后就该用来睡觉。
灼热得微微扭曲的空气里,忽然有歌声飘过,那是一首遥远的歌。
夫子滔滔不绝的叨叨声,光影不经不觉地晃动,高挂的太阳渐渐移落西边,时间一眨一眨就过去了。
夫子意犹未尽地收起书简,无奈地看着瘫倒了半个学堂的学生们,低低说了声下课,飘然而去。
老学究并无太多失落,学问在书里,做人在心里,孩子们的路还很长,很多的道理,只有长大后才会明白,强求不来。
能懂多少,只能看造化了,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但老学究还是由衷地希望这群孩子都能如这碧蓝晴空一样,澄澈光明。
世事多不尽如人意,还请不忘初心,固执前行。
随着夫子离去,同学们也跟着纷纷散散地走了,偌大的课堂里,只剩下一个瞌睡的女孩和一个清醒的少年。
李二端了张凳子,坐在熟睡的女孩旁,看起了夫子走前交代下的要看的书,虽然很是枯燥,但少年还是看入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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