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晟坚持要习武,燕青想了想,对他说道:“贤侄,今年你十岁,等到八年之后也就是你十八岁了再来找我,到时我一定叫你武艺!”徐晟之得记住他的这一诺言,沉默无言。
萧桑柔听了,不悦道:“你干嘛非要跟燕叔叔学武,我爹爹他们不是也有武艺吗?你想学,爹爹他们还不教你呢!”萧让道:“桑柔,对你哥哥说话要客气一点,休得胡闹!”萧桑柔道:“谁胡闹了?他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萧让气道:“你……你再乱说,看我不……”萧桑柔跑开叫道:“爹爹欺负我……我去告诉娘!”萧让对徐晟道:“贤侄莫要放在心上,她说话不知轻重。”燕青笑道:“小孩子嘛,多少有点顽劣。”
四位头领哈哈大笑,萧桑柔的话却深深地刺痛了徐晟,他多么想跟着燕青一起漂泊江湖,就是苦点也强得过在这儿的寄人篱下。
燕青在炉峰山住了几日,就向众人告别离开,徐晟央求道:“燕叔叔,等我长大了,你一定要教我武艺!”燕青爽快道:“一定一定!要不咱们拉钩,好不好?”说着,真的与徐晟说起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萧让望着燕青远去的背影,感叹道:“小乙哥还是老样子,他这样的人要是成了家不知会不会改变性子。”
徐晟默默的跟着邹闰等人回了山,萧让数落了一阵桑柔,好说歹说终于让她叫了徐晟大哥,徐晟对她的性子知了三分,凡事都是让着她。
而蔡梁似乎与他爹一样,老实本分,虽然不像萧桑柔这般对待徐晟,却处处怕萧桑柔,每每与徐晟说了一会儿话就被她叫了出去玩了。而每每萧桑柔想到他时,都把他当做童仆一样叫唤,为此萧让说过她好几次,只是不听,徐晟只是不以为意,渐渐地萧桑柔倒也和他说说话,可仍旧少不了几分不屑之色。
三位头领对三个孩子很是重视,多数日子里上午由萧让教着读书,下午由邹闰教他们习武。磨难的经历使得徐晟格外懂事,无论读书还是武艺学起来都是一丝不苟,蔡梁老实的性格亦使他如此,而萧桑柔往往会耍一点小聪明。只是由于她很小时萧让就开始教她书法,所以写得一手不错的字,这点却是徐、蔡二人不会的。
不管怎样,徐晟终于找到一个安身之处,不用再为生计奔波劳累。三位头领的武艺都不是很高,所以徐晟他们也学不了多少。
在这深山之中,时间过得飞快,这一年三个小孩都十几岁了。
冬日的一个上午,萧让正在教三个孩子读书,一场雪早从天降下来。小孩子总改不了好玩的天性,萧桑柔见窗外下起了雪,就无心读书了。萧让对自己女儿岂不熟悉,早瞧在眼里,咳嗽了一声以提示。
萧桑柔正了正身子,因是萧让教他们,所以有点肆无忌惮,依旧心不在焉。“桑柔!”萧让突然叫她道:“你既然这么关注窗外的雪,那你说说,这雪像什么?”他这一问,把萧桑柔问住了。
萧桑柔一时大窘,不假思索道:“未若柳絮因风起。”因为前几天萧让刚讲过世说新语中谢道韫的故事,并且说了那就是“咏絮之才”的来历。
萧让道:“徐贤侄,你觉得呢?”徐晟望着窗外,这雪直直往下,一点儿也不像漫天飞舞的柳絮,便试着说道:“萧伯伯,我认为这雪一点儿也不像未若柳絮因风起,倒是如谢朗所说的撒盐空中差可拟。”
萧让点头会意道:“没错!柳絮咏雪虽有意境,可在这粗犷的北国并不适用……”萧桑柔忙打断他的话抢先说道:“爹爹,我知道了!东晋时代谢道韫生活在长江一带,那儿是南国飞舞的雪,所以像柳絮。南国的雪细眉纤腰,在天空中婀婀娜娜,半天不肯下来,是也不是?”
萧桑柔的这一“将功补过”使萧让露出满意地微笑,挥手道:“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你们出去玩吧。”
三个孩子一下子投入了无边无际的雪地之中,萧桑柔提议道:“两位哥哥,我们不如在雪地上捕鸟吧。”“在这冰天雪地上也可以捕鸟?”徐晟愕然道。萧桑柔一副高傲的表情,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真是孤陋寡闻!”徐晟不与她分辨。萧桑柔道:“蔡大哥,你去屋里拿稻谷、箩筐和短棍吧。”
三人离了山寨爬过一段山岭,望见前面有一块开阔之地,旁边有个小水塘。萧桑柔道:“两位哥哥,就是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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