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里姚子剑恼怒,单提那里虚子臣见掘出了龙袍,又伤了人,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却听云龙说道:“大人休要烦恼,云龙有一句话,却不知当不当讲。”虚子臣忙笑道:“某待贤弟一见如故,有如兄弟一般。此处都是某心腹亲信,但言无妨。”

云龙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这张栩杨兄弟,只是急性,说话粗鲁了些。然而依着我看来,却是话粗理不粗。这天降流星,地现龙袍,正是神旨,天赐祥瑞,是要相公身登大宝的意思。想相公养士十年,江湖上谁不听说笑面菩萨徐大官人?厚积薄发,现今却正是可用之时。况且先前那人,来路蹊跷,若是将此事报知朝廷,却有一番惊恐。如今朝廷之中,昏君用政,奸臣当道,正是主暗臣奸,岂会听大人分解,必然惨遭陷害。当今之计,只有索性反了,杀上天京,才见出路。这天朝百姓,久被残害,必然都矫首以待。一来顺应天道,二来推翻暴政,解万民之苦,三来也不枉了大人数载栽培人才的意思。”

虚子臣大惊,沉吟道:“此事如何使得?某虽在江湖上有些薄名,济得甚事?况且我等沐浴皇恩,当忠诚为国,岂可反邪?君且莫再言此事,枉惹是非。”云龙一时兴起,来劝虚子臣造反,见说不动虚子臣,心下也好生后悔,当下唯唯而退。

云龙归入房内歇息,一夜未眠,心中思量:“我本是谋反待死之人,侥幸得这虚子臣收留在此。我等却不合今日见了龙袍,当众说出了这番话来。想虚子臣是个朝廷刺史,一州长官,与我等戴罪之身自然不同。怎肯舍了这安逸日子,拼了性命来造反?今后虚子臣看我兄弟二人,却必然不同。他虽然喜欢结交些江湖武士,又待我不薄,却与我等毕竟非亲非故。若是日后想将起来,生怕今日事发,知会了朝廷,将我二人捕去,我二人却又如何能跑得掉?也罢,梁园虽好,却非久恋之乡,只明日收拾了细软,留封书信便与张栩杨离了此地罢!”

云龙思来想去,哪里睡得着觉?翻来覆去了一夜,次日一早,虚子臣出门办理公务,云龙便与张栩杨说了此事。张栩杨本是个没主见的,听云龙说的在理,哪管许多?当日午时,两个收拾了东西,又留了书信告辞,正欲走时,却听得前日云龙初来时那个为头作对的大汉急急跑来,喊道:“云大侠,祸事了!徐大官人被南厂的狗腿子扣住了!”云龙大惊,急忙舍了包袱,抢出来问那汉子。那大汉道:“今日大官人正在公堂议事,忽然来了一伙黑衣剑士,自称是南厂番子,奉了皇命来擒拿大官人,口中言语好不叫人发恼!我等侍从的,忍耐不住,便交起手来。却是禁不住他们人多势众,便谴在下突围回来,请两位好汉和府中武师赶去助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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