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笙的激烈反应也吓到了姜雁容,她连忙拉住沈月笙,“月笙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你不必再说,我主意已定。既然这件事我已经参与进来了,断然没有留你一人在这漩涡里的道理。月痕的事情,我会处理,但是,你休想把我推走!”

沈月笙沉着脸,目光异常笃定。姜雁容便没了话说。

好半晌,姜雁容才说道:“月笙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如今我将你和月痕视为我的家人,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心思的。我不愿看你们受到一丁点牵连。”

“你都说我们是家人了,既然是一家人,又哪儿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你不必劝我了,我也不会再劝你,总之,往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与你共同承担。”

沈月笙苦口婆心,心意亦十分坚决。

姜雁容沉默良久,才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劝你了。尽快把月痕送走吧。你被我连累了,总不能把月痕也一并拖下水了。”

“嗯。我知道。倘若必须有人去做一些事,沈家也该留下个人的。”沈月笙垂下眸子说道。

姜雁容也分不清,他这话是在对她说,还是在自言自语对自己说。

……

沈月笙与姜雁容两个人单独说话,说了有近一个时辰才结束,之后沈月笙便出宫了。沈月笙入宫是朱朱与苏苏去接的,出宫也是她们俩给送回去的。

沈月笙走后,晴雨还是忍不住对姜雁容说道:“娘娘,虽然有些话奴婢不该说,但晴雨还是要斗胆进谏,沈大夫虽然是娘娘的师兄,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瓜田李下难免惹人非议,若是叫陛下知道了,只怕……不妥。”

姜雁容略作沉思,歪着脑袋也忍不住回了一句:“要是陛下不知道,就没有不妥了么?”

晴雨一时竟时不时话:“……”

“你们不必担心,本宫之所以不让你们在门外候着,不叫你们在身边伺候,是本宫知道师兄要说的话无非是安慰我的话,其中牵涉过往私事,不合适被你们听了去。陛下若是不放心,下回师兄再入宫,你们在旁听着便是了。”

“奴婢不敢,这都是奴婢自作主张,并非是陛下的吩咐。奴婢逾越了。”晴雨不胜惶恐。

“嗯。”姜雁容淡淡的应了一声,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并未说半句安慰的话。

……

今日的早朝上,因为陛下新纳的贵妃一事,许多大臣都颇有微词,但又不敢明说,便借着其他的事情,明里暗里的含沙射影。

御史中丞张成静说道:“陛下,自古红颜祸水,祸国殃民,陛下当引以为鉴,以免重蹈覆辙。商有商纣王帝辛为妖妃苏妲己劳民伤财兴建鹿台,造酒池肉林奢靡无度周有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请陛下三思。”

“朕昨日不过纳了个贵妃,今日张御史便拿朕与亡国之君帝辛与周幽王相提并论,莫不是张御史觉得,朕也会是荒/淫无道奢靡无度的亡国之君,终会断送司徒家祖上辛辛苦苦打下并且传承至今的江山?”

座上的司徒耀面无表情,说着话时嘴角一扯似笑非笑,却是天子之势,不怒也自威。

张成静闻言脸色都变了,“扑腾”当场跪下:“陛下明察,老臣绝没有此意!老臣身为御史中丞,只是在尽一个御史应尽的劝谏之责,陛下明鉴。”

“张御史这是在尽一个御史中丞的劝谏之责?那就是朕记性不好了。”司徒耀作出深思的模样,似乎是绞尽脑汁在想,半晌,又徐徐冷笑了一声。

“帝辛劳民伤财大兴土木地建了鹿台,又弄出了个酒池肉林,可谓荒唐到了极点而周幽王为博美人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不但断送了自己的生路,也断送了周朝八百年的江山。朕却不知,朕何时层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又是何时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张御史既然这般信手拈来,那你今日可要好好给朕说说,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朕也要照律法治你一个诬告犯上之罪。”

“陛下恕罪,是老臣失言!老臣该死!”张御史细思极恐,当场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响头磕下去都不带含糊的。

司徒耀冷冷扫了御史中丞张成静一眼,目光又徐徐从其他朝臣身上逐一扫过。

“张御史似乎说不出来,但不知哪位爱卿来给朕讲讲啊?”

重明殿上顿时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群臣连个大气都不敢喘,几乎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站在那儿动都不敢动,腿还直打颤,就生怕自己再发出一丁点声音来,会跟着御史中丞张成静一起下水。

届时,可就不是下跪磕个响头那般简单了。

良久,不敢用力喘气的朝臣们,脸都憋的通红了,还是不敢挪动半分。深秋十月的天气,穿着厚厚秋衣的大老爷们竟然一个个都憋出了一身的冷汗。

“刑部尚书呢?”司徒耀又将注意力转到了刑部的宫尚书身上。

宫尚书倒抽了一口冷气,也跟方才的御史中丞张成静一般,“扑腾”就跪下去了,“……回、回陛下,臣……臣不知。”

宫尚书说话说得磕磕巴巴,额际的汗珠一滴一滴“啪嗒啪嗒”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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