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翕动唇瓣就要说话。

为了避免他废话,云清趁他还没开口抢先声明:“要是你知道的仅仅是大临和临近几国近年的赋税制度和征收比例的话,那你还是闭嘴吧。”

长安:……

他发誓,活了这么多年,上至他的父皇母后,下到朝中大臣和他的手足,从来没有人对他如此无礼过。

奇怪的是,他居然也一点都不觉得生气。

云清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要是她处理天界诸事时也同长安这般愚昧,帝父铁定气得把她贬到十八层地狱去和恶鬼作伴了。

“算了算了。”云清错开眼不去看他,“那你先告诉我,你对于税制的了解有多少吧。”

长安神色木然,隐约瞧出眼前的姑娘对朝中诸务颇有见地,便也老老实实地答她的话:“可能比起夏小姐来,我对于大临国务的了解不多,但是在我提出更改税制之前,其实是做过一些调查的。大临普遍实行租庸调制,即不论每家授田几何,每丁每年都要向朝廷交纳粟二石,绢二丈、绵三两或布二丈五尺、麻三斤,除此之外另要求徭役或者每丁可按每天交纳绢三尺或布三尺七寸五分的标准输庸代役,即便不和其他几国比,就单单是我大临国内,随着人口的不断增长,户籍的存案和朝廷的赋税制度已经渐渐不合时宜,就比方说这次改建河道一事,国中水利年久失修重整改建原本再正常不过,然而国库却拿不出银子来。”

长安眼神沉毅:“这次的事情已经从侧面映衬出了租庸调制的弊端,另行税制是大势所趋。”

“看来你是真的是做过功课的。”云清双手撑着下巴,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本来自认是美人在怀也岿然不动的柳下惠长安,竟然在这样纯净的视线下悄悄红了耳根。

像是做了家务讨父母夸赞的孩子般,长安抿着嘴唇严肃地点了点头。

“大临建国之初实行均田制,即按人口将土地分给百姓耕作,初时户籍严明,地方官吏严抓严查,所以土地分放和赋税征收都十分顺利,这也是租庸调制沿袭多年的原因。但是随着大临人口的增长,边境数次或大或小的战乱打破了固有的户籍制度,边境百姓流离失所,户口的迁移使得土地大量荒芜,也给赋税的征收带来困难。均田制不能继续实施,租庸调制以它为基石,自然也难以为继。”

“所以说啊,”云清轻轻拍了拍桌子:“租庸调制的源头其实是均田制,若想更改税制,就必须废止均田制度。”

但均田制传承多年,老祖宗立下的规矩,又岂是想废就能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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