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碧树紫云开,安步当车上五台。福地餐风清肺腑,洞天饮露洗尘埃。无边妙义谁先得,有限玄机我独猜。络绎如云朝拜者,半求福祉半求财。这首诗在我的记忆中仿佛出自清代诗人山左闲人之手。为什么要引用这首诗开篇呢?因为这一回写到了厂领导即将接见我们,当时我们那忐忑、彷徨、踟躇、纠结而又充满期待的心情就犹如一个个朝圣的香客,心内百态不可名状。我敢说如果人人都能怀着刚刚参加工作时那种积极向上的心态,无论对个人还是对企业都是一件最大的幸事。可是,人生的无耐却告诉我们:生活将你磨圆,是为了让你滚得更远
闲言少叙,书接上文。上回书正说到我们一行六人边走边讨论下周一与领导座谈的大事儿呢。突然间,在办公主楼的大门里晃里晃荡、骂骂咧咧就走出来一位中年妇女。见此人,个子高,一米六五还拎个包。太阳镜,放光豪。别头顶,扎稳牢。玉观音,护胸口。布裙又把膝盖罩。大象腿,水桶腰,厚底靸鞋足下套。红纱巾,迎风飘。围脖项,绕三绕。一步三晃任逍遥,哑赛漫画蟒蛇妖。向上瞧,白面貌。天庭宽,地阁饱。蒜头鼻子颧骨高,满脸横丝眼如刀。两耳有轮似元宝,黑痣如墨挂嘴梢。手中包,多奥妙,容积大,做工牢。晃三晃,摇三摇。眼中物,俱难逃。声如巨钟猛如虎,耀武扬威逞英豪。威风凛凛杀气高,女汉的英名满厂飘!这位中年妇女一步三摇,一走三晃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怪眼圆翻对着我们上下打量。嗷唠就是一嗓子:“你们尼玛是新来的大学生吗?”言语中充满了无限的挑衅。那么机智的李华,那么热血的毕建、那么能言善辩的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疯娘们儿给镇住了。如果你参加过许多次管理方面的培训,那你肯定知道、、对每个人在处理突发事件时的影响。其实,那些还都存在于理论层面,经验和阅历有时在处理一些你做梦都没遇到过的事儿时才会起到关键性的作用。就算我们仨平时坏水最多,脾气最冲,嘴皮子最利索,但毕竟脑袋没毛病啊,一时之间还真不知如何应对了。更可气的是张龙,这个九头鸟的大脑也失去了往日的灵光。那个疯娘们儿问完,他还下意识的点着头木讷的说了个:“啊!”这疯女人一看张龙还接了下茬儿,更来劲儿了。那真是满嘴污言秽语,吐沫星子横飞,多数还都是滨海方言、俏皮话,不堪入耳。这疯女人冲着我们大声喊道:“就介尼玛鬊厂子,你梭梭你们来干嘛?一个一个的抠眼子嗦嘞手指头,都尼玛了个的抠到家了!”她越说越激动,回手一指办公主楼的二楼方向又开始骂上了:“就介尼玛小楼里的们,一个够揍儿的都没有,草他们麻麻呱哒哒!”疯女人在主楼门口的这路闹腾,拦住了我们跳着脚儿的骂街,动静能小得了吗?下班的人不走了,远远的望着我们六个和这个疯大姐。主楼门口的花坛前刚刚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现在只有我们七个,好似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舞台。我们六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就被一个疯娘们儿当成了她演出的道具,玩弄于鼓掌之间。我偷眼看看这哥几个虽然表情还有些木讷,但是都瞬间明白了过来。我一拽已经准备要动手的毕建的衣角,低声说了俩字儿:“快走!”哪知道那疯娘们儿更牛,她一边骂着一边嘴里不停叨叨咕咕的从我们几个中间穿过,似乎从未和我们说过话一样,扬长而去。这一幕从我们被疯娘们儿拦住到她离开没有超过1分钟,而这一分钟之内的套路绝对够深,其信手拈来的创作手法绝对可以角逐奥斯卡年度短片奖。有人说,你这故事真是瞎编,在大国企、军工厂的院子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和事儿呢?这就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特殊的历史、特殊的环境、特殊的境遇造就了许许多多我们想不通也看不懂的人和事儿。这个大姐是谁?她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等等一系列的疑问,我先卖个关子。由于她也是本部的一个重要人物儿,因此您还得耐住性子等我在后面的故事里慢慢道来。
目送着疯娘们儿晃晃悠悠,扬长而去的背影,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我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第一个向厂子大门快速走去,那哥们几个也迅速的回过了神儿,紧跟着我一起飞快的走出了厂大门。毕建有些忍不住了,一拍我肩膀说:“哎呀,我靠。刚才那他妈的是个什么玩意儿?”李华也说:“那是个疯子吧?太他妈的吓人了!”其余的人也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我这个郁闷啊?您说说,我也是和他们一起进厂的,我也不认识不了解啊。为什么解释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儿他们都要来问我呢?我的大脑快速的旋转分析得出如下可能:我是一本儿十万个为什么。我的见解能深深的折服他们。他们认为我和疯大姐早就相识。这是毕建和李华的一个圈套,要拿我寻开心。想完了这些我迅速得到了答案,心想我不就走的比你们快了一步,反应快了一点吗?这就羡慕嫉妒恨我了?我呀,我还是化被动为主动吧。我突然停住脚步,一脸认真的看着李华,冲着他伸出了大拇指,沉声说道:“刚刚兄台能一语道破天机,她是不是你二姨?”毕建噗嗤一声乐出声来,目标转移了,冲着李华说:“亲戚啊,缘分呐!”李华一看狐狸没打着惹了一身骚,顺着坡儿就下了,不屑的对我们说:“切,这院里我要有这么一位二姨,你们几个王八蛋敢总挤兑我?”我们几个轰然一笑,没心没肺的向单身宿舍的方向走去。
回到了单身宿舍,我们无聊的时光又开始了。因为我们在滨海举目无亲,抬头无故,一群快乐的单身汉,你说说我们这大周末的能去哪里呢?答案是哪里也去不了,我们又进入了两天拖拉机、泡网吧、洋白菜就大饼这循环往复的单调生活。周日的晚上,兄弟五人百无聊赖的赖在301屋里,牌局散去就等着睡觉了。可是我们想到明天就要和领导座谈了,心中未免还是有些忐忑的。李华回到了床上一拍大腿突然骂了一句:“奶奶个熊的!”毕建看他抽风,心中不爽,对李华说:“你这激灵一下子怪吓人的,跟他妈谁学的?”还没等李华回嘴,于波冒出来俩字儿:“二姨。”我们冲着李华一顿坏笑,李华不以为然的说:“我打算再算一卦,看看明天和领导座谈是吉是凶。”我们一听这个都笑了,因为李华算卦那水平,真是不在二百五以上不在二百五以下正好是个二百五。毕建轻蔑的看着李华说:“你可拉裤兜子吧,别糟践传统文化了。”李华点起了一颗烟,抽了一口,撇了撇嘴说:“祖师爷有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一看他又在那穷拽,我过去和李华说:“你这是醉雷公上锅台呀!”李华看看我,一摸自己的下巴笑了问道:“我靠,这话怎么讲?”我赶忙答道:“你是胡批一锅粥啊!你说的那句是你的祖师爷说的吗?那是出自礼记中庸,和你有个屁关系。你的祖师爷是那个谁李莲英,梳头的!”刘山刚才一直没说话就跟着傻乐来的,这会儿一看玩笑又要开过火儿,赶忙过来打圆场,推开了我,对着我挤眉弄眼的说:“小关,你别总刺激他,你让他算一算,咱们图个乐。”然后一指李华说:“那个谁,你算吧。”李华面部毫无表情,一边吸着烟一边从床头又拿起了那六个钢镚儿,放在一个破烟盒儿里哗啦哗啦的摇了起来。然后打开烟盒,一个个的排出六枚钢镚儿,依次排列到了床上。我依稀的记得,六个硬币的顺序似乎是三正两反一正。毕建凑过来低头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李华,挠了挠脑袋问到:“这这啥意思?”李华卖起了关子,对着毕建的脸吹了一口烟,呛得毕建直咳嗽,笑嘻嘻的说:“嘿嘿,就不告诉你。”毕建那小暴脾气上来,能惯着他,直接就要把李华扑倒在床上蹂躏一番。我一看不好,一把拽住了毕建劝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听我说两句。”毕建一边挣着往前冲,一边说:“就这小子数鸭子的肉烂嘴不烂,你跟他讲不了道理。”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拉住了毕建说:“我有一招,说出来这小子立马就得怂。”毕建不挣扎了一脸好奇的问我:“啥招?”我对毕建说:“现在也快11点了,咱俩到楼道里对着四楼女生宿舍一起喊一句话。”还没等毕建问,李华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慌忙问道:“啥话?”我脸色一沉看看李华说:“喊了你不就知道了嘛。”李华苦着脸慌忙摆手求饶:“他娘的造孽呀,我现在就解卦还不行吗?”嘿嘿!我心中暗笑,这小子真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我让你卖关子,你有软肋。李华慌忙从枕头底下拿出了那本儿卦书,挨着个图形对。毕建还催呢,他没好气儿的说:“你快点,我俩可喊去了。”李华手忙脚乱的对好了卦象,这一卦书上写着两个黑体字:“无妄。”卦辞曰: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我们都围过来,低头看了看卦辞,抬头看了看李华。刘山这时问李华:“哥们儿,这啥意思?”李华狠狠的吸了最后一口烟,好悬没把过滤嘴儿给点着了,将烟头弹到了地上,摇头晃脑的在那白话:“天机不可泄露。”毕建过来就怼了他一拳骂道:“滚犊子,你先说这你都会念吗?”李华一脸无辜的看着毕建说:“不会呀?犯法吗?”我们一听这个泄气啊,虽说谁都不信算卦,但是忙活半天都不知道算了个啥。李华仍然是嬉皮笑脸的把书往后翻了翻,这里有一部分解释,他给我们读了一下:“象曰,飞鸟失机落笼中,纵然奋飞不能腾,目下只宜守本分,妄想扒高万不能。”后面还有一个小标签,下下卦。我们一看气儿这个大啊,就算我们啥都不信,可明天就要见领导了,也希望李华替我们摇出个好兆头,给我们一些好的心理暗示。可这个臭手亡国奴,他居然弄了个下下卦,我们一个个好不沮丧。
毕建一指李华的鼻子骂道:“你说你,都快睡觉了,给咱们哥们儿添堵,你看我”说了半句毕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问:“小关,你刚才要领着我到楼道里喊什么玩意儿?”我笑着告诉毕建不多就六个字儿:“江珊,李华想你!”毕建听完冲我挑起了大拇指,不由分说转身拉开房门,就冲进了楼道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本周的两更就到这里了。故事逐步就要进入实习和工作阶段,会有许多特点鲜明的人物登场,会有更多有意思的情节,会有更深层次的问题去剖析。我最近一直也在构思,怎样能让大家轻松愉快的读完每一回的故事,欢乐的同时还能有所启迪和收获。也欢迎广大读者和亲朋好友们多给我提出宝贵意见。最后,我还是再次感谢所有人的支持和一路陪伴!特别感谢书友y0305每天都为我投出的推荐票。大家记得到起点为我投票啊!链接地址:hpsbkqiianinf1011099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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