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几日的时间,那个打扮神秘的女司职又再一次来了。阿淼正好去看共工去了,就留我一个人在紫馨宫中四处闲逛,结果一不小心就撞上了急匆匆跑出来的姑娘。
那姑娘倒是体弱,明明是自己撞上我的,结果我倒是稳稳当当地站着,她竟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连斗篷的帽子都散开了。
只是她这一散开,就露出了她的面容来,我蓦地一想,这姑娘我好像是认得的。
她意识到自己的面容暴露,连忙用左手遮挡住自己的脸,又用右手将斗篷上的帽子一把扯过来带好,急急忙忙地站起来冲了出去。
我站在那里静静地看她只是几个眨眼的的瞬间完成好的动作,忽然后知后觉了点什么。向来偷偷来了紫馨宫的小姑娘们,从前偷偷来紫云宫的小姑娘们我见得也不少,但即便是被我一不小心给撞上了,也向来不会这般跟做贼似的。一来,我到底是个上神,威仪还是有几分,知道在我面前逃脱不了,还是乖乖就范比较好。二来,那些小姑娘们的一片痴心我看在眼里,也是能想到几分当年的自己,自然是从来不曾为难过他们。有时候还会陪着说笑开解几句。
她这般反常的举动倒让我不免多留了两分心眼。我看着她急急忙忙冲出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方才遮挡自己的面容的手上,分明有一块浅色的印记。
那花纹……
是荼靡花。
那印记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我的手笔啊!
我恍然大悟,那荼靡花根本就是我亲手画就的,只是论起年岁来,也差不多有近千年的岁月了。只是司职的年岁虽然比常人要漫长,但也少有能活过千年以上的。另外一则,我亲手画了荼蘼花的那司职,早就已经湮灭在岁月的长河之中了,今日我看到的这个姑娘,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情都全然不同。
说起来,那也是一段伤情的往事,对于那个姑娘来说,当她快要死的时候,请求我能为她纹上一个印记,好让她心爱的情郎回来的时候能一眼就认出她来。那时候,我第一眼便想到了一句诗来,“谢了荼縻春事休。”
荼蘼本就是末路之花,荼靡花开,便是生命走到了最繁华、最刻骨铭心的时候,她等不到她心爱的郎君回来,而那时候的我也等不到阿淼的回转。
那一束荼蘼不只是她的命数,也是我的遗憾。
我取了一支荼蘼化在了她的手背上,“一世的念想总会落得一个去处。这是我作为上神能为你做的最后一桩事情了。
她安安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一个名字,“墨鳞,墨鳞……”
我回想起那个姑娘来,总觉得无论如何都难以和曾经的司职车上联系。
那是个十分果敢坚韧的姑娘,眉眼间都是慢慢的英气。而这个姑娘,显然身子孱弱,精气不足,便是奔走疾行也是弱柳扶风的身段。
我还在出神中,阿淼就回来了,“近来总是出神发呆,共工不在,难不成你就这般无聊了?”
我偏过头看他,朝他俏皮一笑,“那端看夫君能不能比共工更有趣些了。”
他先是愣了愣,旋即笑了,“你方才叫我什么?再叫一次听听?”
成婚些许时日了,但我还和从前一样,总对着他大呼小叫直呼其名,今日早上司姻走进来的时候,听见我这么叫,很是不屑,“我说司史上神大人啊,你这也太没情趣了些吧,这成日里叫名字的,能有什么意趣?”
我不明所以,“那要叫什么?”
虽然是成婚了,但除了夜间的时候,日子是当真和平日里没有太大的差别,吃饭照旧吃饭,喝水照旧喝水,看书照旧看书,玩闹照样玩闹。
从前听旁人说成亲之后就是另一种人生了,对于我来说,还真是没感觉到。
司姻对我翻了一个白眼,“你们打架的时候他就没点什么不一样的?”
“我们不打架!”
她用手指点了点我的脑门,“傻,我说的是那种打架!”说着还做了一个十分销魂的表情,对着我轻轻地呻吟了一句,“懂了吗?”
我思索了半晌,“他总想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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