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姐姐,你很喜欢这两株花啊?”江涟看着沙荆棘拿着小木铲将有血迹的沙掩埋起来,印象中这两株花都是她亲自照料,每日还要看上几次,这两株肉肥花艳的植物好像她的至交好友。

“小心!它枝干上的伤痕还没长好,不要碰到它的汁液。有一个小伤口就会中毒,毒性可蔓延至全身。”沙荆棘握住江涟的手腕。

“这么厉害?”江涟揉揉手腕,被沙荆棘的态度吓了一跳。

“是啊,曾经有人摘了一朵它的花,汁液正好沾在他手指得伤口处,半个时辰就毒发身亡了。要不我能这么紧张么?”

江涟吐吐舌头,安抚一下自己的小心脏。

“好了,走,我们去水边坐坐,你还没去过呢。”沙荆将手中的小铲搁在门边,扯着江流向沙丘后走去。

背阴处的沙丘有几株沙柳,长得郁郁葱葱,真的与大漠格格不入啊。清澈的一湾泉水映着蓝天白云,广袤的天地间仿佛黄沙才是最多余的。

江涟随沙荆棘一并坐下,她望着清泉默然无声思量着心事,飞鸟游鱼都各自来来去去互不打扰。时间仿佛静止了,过往如云烟般虚幻。

“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沙姐姐,你有恨不起来的人吗?”

“恨都恨不起来的人,为什么会恨呢?”沙荆棘不是很明白,恨不起来的人那不能算是恨啊。

“那你有被身边亲近的人背叛过吗?”

“恩有哎。不过他都死了都过去了,无所谓恨不恨了。”沙荆棘捡起一粒石子投入水中,漾起一圈一圈的波纹。

“哦。”都死了只能一了百了。

“不过,既然犹豫那就不是恨吧,恨不是很锋利的吗?你小小年纪,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不知道啊,可能我自己耳根子软,听不得别人说三道四,一听到就会胡思乱想。”

“那可不行,你的感受最重要啊,岂是能让别人三言两语就带跑的?信自己啊。”沙荆棘揽住她的肩头。

“嗯,知道了。谁?!”匕首飞出,江涟怒喝一声跃上沙丘将偷听之人揪了出来。

“小姐是我!是我!小众!”小众胆都要吓破了。

“小众?你在这儿干嘛?”放开他,江涟接过他递来的匕首。

“小姐,少爷他有几句话想让我带给小姐,”小众拿眼瞅着沙荆棘。

“你说吧,沙姐姐不是外人。”江涟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是顾忌有外人在场。

“少爷说少爷希望小姐能一起回去,琉璃阁的防守会加倍的,小姐回去了也能让少爷更安心处理玲珑阁的事务,小姐若是想加入玲珑阁他也是能允许的,那都要好过在凶险的江湖上忍饥受苦。”小众稳稳心神,少爷不是还得听阁主的嘛,没事。

“他真这么说的?”江涟面色如常,内心却似是受到了极大的嘲讽。

“少爷还说,小姐身份特殊,如同自己的亲妹妹一般,让人知道他玉面书生的妹妹在外实在不安全。小姐,少爷也是担忧您的安危啊。”

“哦。你告诉他,我知道了。”她隐着苦涩一笑,身份特殊?心中惊疑但仍沉沉坠了下去。

“小姐”小众觉得她脸色不太好。

“你回去告诉江流风,小姐想在这里多住两日,他可以先行回洛丘城,到时我亲自把妹妹送回玲珑阁。”沙荆棘看出江涟在压抑着什么,将话圆了。

“是。”小众转身离开了,他不知道阁主让他这么做是何用意,但是应该不会害少爷吧?

“妹妹,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也回去吧。”江涟面有忧色。

沙荆棘静静跟在她后边走着,她知道刚刚那些话暗里很伤人,自己却又不好说什么。

一只黑鸦掠过她们头顶向东南飞去了。

“少爷,都好了。”小众背起包袱。

“你先去牵马,我稍后就来。”

小众“哦”一声下楼去了,少爷应该是去叫她了吧。

“涟儿!涟儿?我进来了。”敲了几声无人应答,江流风只得推门进去。

屋内很整洁,茶具摆放有序。人呢?躲起来了?记得她房内是有个里间的。他敲敲墙壁,在声音异样的地方推了推,没成想一下就开了。

“咻、咻”两只短箭射向他面门,惶惶躲开脚下却被台阶绊得踉跄了一下,靠在一侧确认无其他暗器机关之后,他才开始打量这个房间。

一张卧榻,床上锦被叠放整齐。梳妆台上还摆着些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空气中还飘着淡淡香味。涟儿去哪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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