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马出了沙漠才算真正的快起来,马上的男子勒马回望身后的大漠,当真是“平沙茫茫黄入天”。他扬鞭催马,盼着快些入关才好。他将在往生宅顺的一件布衣连哄带骗与北漠一个部族首领换了银狐大衣,他怕那首领事后后悔命人追上他再讨要回去。而且看这天色有点儿不对劲,可别真赶上什么关山夏日飞雪!
马儿扬蹄疾驰,转眼十几里地过去了。天色果然大变,风沙如刮骨钢刀,是要将那山顶积雪都削下来吗?
他下得马来,拿出银狐大衣裹上,把两根带子系了又系,牵着马儿走到一处破败的矮墙边上。望着这浑浊的天地,心中不由打鼓:不会运气这么好吧?才听了他们讲这夏日飞雪转眼就碰上了?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入个关真难啊!
把马儿栓好,他往墙垛的背风处去了去,边跺脚边搓手,这个感觉是要下雪了。
“马儿啊马儿,谁让我们有这上天都眷顾的运气呢。来,我给你也腾块地。”他拽着缰绳将马儿往里边拉了拉。
天地间的浑浊由土黄变成了雪白,大片的雪花随着大风刮落,地上已落了层白。他搓着马儿的脖子心中有些兴奋,昨天还是汗流浃背今日已经冰冻三尺了,当真是奇景!
躲了一会儿,他就犯愁了。已接近午时,若这风雪不停,今夜要宿在这冰天雪地中吗?听说关外年年战骨埋荒外,那夜里岂不是
思及此,他搓搓脸两手抓紧颈间的带子走到显眼的路上,盼望着能遇见一星半点儿的人来,好歹问问还有多远入关。
风雪越下越大,连周围的山都瞧不见了,她觉得自己要僵住了,不停地在原地转圈圈。
“哟!这里怎么还站着个人呢?”一个喑哑的声音让他精神一震,有人了!
“啊,是位老丈啊!终于等到人了!”他揉搓一下冻僵的脸,挤出个笑容,提高音量,“老伯!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是个年轻人啊,我要入关去啊。今年这鬼天气让我们颗粒无收,去关内讨个活路啊。”老人将推车停住,弹掉帽耳上的雪。
“是玉门关吗?还有多远?”他几乎是吼出声的,风像鬼哭一般。
“那自然是玉门关,还有十多里地呢。年轻人,你孤身一人啊?”
“不是,我那边还有个朋友。”他怕遇上坏人,早早编好这个说辞。还有十多里地,那不远了。
“那、不如我们同行啊?这路上行人甚少,老汉我一人也甚是冷清啊。怎么样,小兄弟?”老汉将帽子的系带粘好,向他发出邀请。
他未曾料到老汉会邀请自己,细细打量老汉,觉得他淳朴无害,便大声道:“那有老伯带路,自然是极好!”
“快去叫你朋友过来,我们要赶在天黑前入关。快去吧,站在风雪中很容易冻僵的!”老汉抬起车把手向前挪挪。
他顶着风雪行至矮墙下牵住马儿,赶上老汉。
“啊,哈哈,你的朋友就是它呀,哈哈哈。”老汉见他只牵了一匹马身后并无他人。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有言语,倚着马儿走好像要轻便一些,有部分的风雪都叫马儿挡了去。
“老伯,你这车上可有辔头之类的?给这马套上拉着车,你也可省些力气。”车子上被雪严严实实盖住,看不出有什么。
“欸!年轻人,这种天儿啊,人出点儿力气暖和!”
“那倒是,老伯,关内可有亲戚投奔啊?”他放下戒备开启闲聊模式。
“有个儿子在关内住,说是做点小营生,具体啊我也没见过。唉!本以为今年黑枸杞能丰收,谁料到啊偏遇上这夏岁腊雪的,没得指望喽。”老人说起来一脸心痛。
“这天气难测,往年可有这样过?”
“往年不过是一两场小碎雪糁子就过去了,四五年来总共加起来也没这一场大。官府今年又早早贴出了榜文,加征地税。许多人都觉得太重负担不起,干脆就把地弃了带着一家老小逃到别处谋生去了。”
朝廷又加征了地税?自新皇登基建立洪盛朝以来,不是说极受百姓拥戴深得民心?不是该倚重百姓了解民生艰难的吗?这样看来百姓真是水深火热啊。
“年轻人!年轻人!想什么呢?”
“哦,在想我的家人,他们也不知是否安康?”他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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