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真如兰蒙所言此刻的须卜鹿姑已是杀红了眼,又或者被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心只想着为兄长报仇的吐奚卜浑乱军撞上,他们还真可能凶多吉少!白白成为这场争斗的牺牲品!
毕竟须卜鹿姑可是连吐奚力都杀了!
想到这里诸多酋长神色变化,一时间难以拿定主意。
草原上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们一定要将长刀握在自己手中才可靠,留在这兰府依仗兰蒙庇护显然不在他们的选择之列,而贸然从正门离开或许真的会遇上交战乱军,两相权衡下从偏门离开许是唯一选择。
只是先前自己众人一个个掷地有声,现如今身后大小官吏望着,现在在临时变卦未免
沉默中诸多族长面有难色,犹豫不定。
居高临下,厅中一览无余的兰蒙哪能不知这些部落族长们的心思,他眼中的讥讽之色愈加浓郁,但旋即这抹讥讽不知为何竟是立时化为了一片真诚:“我的朋友,中原有句老话叫大丈夫能屈能伸,而我草原上也有着一句话,冬天的雄鹰不代表它的爪子不利。
眼下从偏门离开是审时度势的举动而并非莽撞或是自降身份。
事从紧急,诸位无需多虑,还是快快离去才是!”
一番话说到如此地步在场的部落族长们自是不会再为难自己,短暂的犹豫后顺坡下驴纷纷称是,继而向兰蒙道谢后跟随仆从朝偏门走去。
见此情景厅中剩余官吏当真是心中又急又气,这转眼间便走了大半的人。
坐拥军队的镇军将校走了,手中有刀的诸部族长走了,现如今就剩自己这些小官小吏还在此受制于人了!
再想到至今为止仍旧不知其到底作何打算的兰蒙,众人心中都颇有些揣揣不安。
眼见诸部族长便已是入了廊道转角,即将转向偏门,终于是有人站不住了。
“兰家主在下在下家中老母病重,还望兰家主网开一面让在下随各部族长离去”
再三咬牙,几番思量,终是有人疾步迈出人群恭声请辞。
他本是魏廷官吏即便被贬边疆可仍旧理应地位远远高出兰蒙,然则人在屋檐下,若要离去除了获得兰蒙应许再无二法,因此他只得放下身段恭敬说道。
对此兰蒙并未着急答话只是将向着那人投去意味深长的眸光,见此众多官吏面面相觑,不知所以。那小吏本是一心想要离去可此刻却如芒刺在背,坐立难安,见对方不答他只得再咬牙关刚想硬着头皮说些什么,可也正是在这时,厅侧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喊叫声!
难不成是乱军杀来!?
是须卜鹿姑?
这么快?
众人闻声一惊纷纷争先恐后向着偏侧望去,欲一探究竟,只是这一眼下却是令其纷纷汗如雨下,双腿瘫软,浑身颤抖。
灯火晃动中只见方才刚刚转入廊道侧角的诸部族长忽地连滚带爬狼狈退来,前番整整三十人离去此刻竟唯有寥寥几人退回,而即便如此也大多沾满鲜血,浑身带伤,这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搏杀或者说被人伏击。
众人惊骇之极,谁也没想到本应已是从偏门离去的诸部族长们会突遭横祸,可不但如此,喊杀声中更有大量镇军模样的兵卒从偏门杀入,他们手持利刃二话不说,对着方才侥幸存活的几名部落族长举刀便砍。
刀刃落下,血洒庭院。
哀嚎,呼叫声源源传来,见此情景众官吏当真是胆颤心惊到了极点,屎尿齐流者不在少数,一时间厅内恶臭连连。
不过此刻却没人在乎这微不足道的恶臭味,因为短短片刻后那数位呼救不断,至死还想向着厅堂爬来的诸部族长便化为了一具具冰冷尸骨,而后被镇兵面无表情的拖下。
长长的血色印记触目惊心,若不是这猩红血迹任谁也不信方才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受柔然兵锋所迫前来怀荒镇寻求庇护的大小七处各部落族长身死当场!
更令人畏惧的整个过程从头到尾不仅只是转瞬,那些镇兵甚至未有向厅堂投来丝毫目光,而驻守在前院,披坚执锐的兰府壮丁更是目不斜视,恍若未闻!
这哪里是什么乱军?这分明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无情屠杀!杀的是自持勇武,不受约束的诸部族长!
再度回过神来,众官吏呆呆望着似魔鬼般站在厅堂之上笑意盎然的兰蒙,谁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唯有那几名一直刻意隐藏身形的豪强家主面如死灰,神情绝望,因为他们知道下一个就是自己。
直至此时,兰蒙的阴谋在他们眼里已是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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