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举当然不是无辜的!
这话要从头说起。
“求同存异”说起来简单,不过四个字而已,做起来却不那么痛快,一想到要给阉宦送礼,李天宝就浑身不自在。
郭威见新任外舅心里很不痛快,就献了一计。
就是把送出去的礼物,通通抢回来。
李天宝一听眼睛就亮了。
既然开抢,一个也是抢,两个也是抢,干脆整条船都给抢了,反正都是民脂民膏,抢起来一点负担也无。
另外,在黄河另一处渡口,整一艘小船,装些桌椅板凳,派王狗叼去泰山郡,诱骗张举来抢。
然后趁张举劫船时,抓一个张举派来的小喽喽,交给郭胜。
原本,郭胜不知道是谁抢了他,张举不知道他抢了谁;被这么刻意安排一下,郭胜确信自己被张举抢了,张举确信自己抢了郭胜。
这宗抢劫案,就完美嫁祸给张举了。
这叫做,李代桃僵。
说实话,李天宝对张举的愧疚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张举如果本来没有贼心,也不会这么轻易入套。
说到底,张举要为他的贼心负责,他不但没有遭无妄之灾,甚至完全可以说是咎由自取的!
郭威李天宝典韦这边一派其乐融融的时候,有些地方氛围就没那么融洽了。
…………
泰山郡郡治奉高太守府邸。
张冲跪在地上,把头深深低下,脸上大颗汗珠不时滚落地下,已经湿了一片。
张冲感觉背上火辣辣的疼,不用抬头也知道4道火辣辣的目光落在了他背上。
良久,张冲感觉自己就快崩溃了,终于传来了张举的声音。
“这么说,这个京师来的狗宦官,是个穷鬼,而且一路沿途秋毫无犯,整条船上只装了些桌椅板凳?”音色清冷,没有一丝感情。
张冲艰难抬起头,拱手道:“主公,似乎就是这样啊,某搜遍了全船,也没见别的东西!”
“是吗?不会是有人临时见财起意了吧?”
张冲闻言,稍稍抬起的头,又重重磕下去,道:“主公,绝没有!某部下都是您的心腹,都是知根知底的,断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某敢用人头担保!”
“哼!”张举还没说话,旁边的张纯冷哼一声,道:“挺会装糊涂啊,现在说的是你的部下吗,说的是你!”
张冲猛然抬起头,望着张纯,悲声道:“张将军怎么能这样污人清白,若说某部下是主公心腹,某更是主公心腹中的心腹,如何能做出这种事!某愿以死自证清白!”
说着,抽出腰间佩剑,往脖子用力一抹。
剑刃刚划开脖子,鲜血就迫不及待“噗滋、噗滋”冲出来了,张纯离得近些,被溅了一脸。
张冲好像一截烂木头一样,直挺挺的摔在地上,扑通一声巨响。
临死前,张冲只有一个念头:
主公怎么不拦我?主公怎么不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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