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闪烁微弱的火苗,阴暗的牢房冰冷潮湿。

凌娇如死过去一般,看着身上餍足的陈信,像一个破碎的娃娃,浑身青红加错的血痕,依稀露出有几道瓷白的肌肤,配上她发青的脸色和紫色的唇,像一块随时欲裂的抹布。

凌娇低着头,看着陈信不停地摇摆起伏,熬过一波又一波折腾。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信终于发出一声畅快地低吟,拥着她道:“娇娇,你终于是我的了,哈哈!”

他十分热情,情绪亢奋,对着她喋喋不休地述说。

大多说的是他们小时候的事情,在哪里相识,相见,什么时候爬树捣鸟,什么时候抓蛇捉弄人。

具体细节她已经记不清了,她也不想听,听不到。

“娇娇,你等着,我去将他杀了,然后立你为后。”

他眼中冒着期待的光芒,望着她的目光温柔如水、缠绵悱恻。

他终于说完,离开牢房。

远去的脚步,就这样一步一步,带着她走入黑暗的人生。

月光从狭小的天窗射进来,凌娇躺在地上,麻木的神经拒绝反应,如死了一般!

终于,凌娇狠狠地捏着拳,朝着地上猛击一下。

肚子传来一阵抽痛,她连忙捂着肚子。

肮脏吗,想死吗?

“哈哈!”

凌娇喉咙发出一声宛如小兽的惨笑,仿佛地狱游荡的冤魂,细声的呐喊,无声的咆哮。

脏!

真脏!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脏!

她闭上眼,眼角那滴晶莹的泪,在眼眶打转,灼热地如地底的岩浆,仿佛下一秒就要喷薄而出。然而岩浆的温度过高,一下子将水汽吸干,那滴泪终于没有落下。

凌娇匍匐在地,抬头仰望昏暗的夜色,黑色的眸子如中了毒一般,只剩下无尽的阴沉。

若是她死了,是不是就不用想那么多了?

可她死了,他怎么办?

孩子怎么办?

她不知道别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会如何,是守节赴死,还是慷慨就义,但是她不能死!

这个江山被叛军攻陷,皇帝外出,整个宫廷只剩下她,就算身陷囹圄也要活下去。

其实,城门攻破,见到陈信的那一刻,她已经预见到之后的情形,她不光要保护他的江山,更要保护他的孩子。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她好不容易怀来的孩子,辛辛苦苦地隐瞒,阖宫上下只有几个心腹之人知晓。

如今,无论情况如何艰难,她也要保护好它。

远处有一把黑色的刀鞘,是陈信掉下的匕首。

凌娇挣扎爬过去,“铮”的一声,寒光闪耀,凌娇狠狠挥刀,对着钢丝砍去。

细细的钢丝应声而断,凌娇收刀入鞘,冷冷一笑,果然是削铁如泥的宝刀,好用!

牢房门打开,外面的火把燃烧,硫磺的味道充斥鼻尖,却无一个人影。

凌娇脸上的表情更冷,陈信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刚才那样见不得光的事,他不会让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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