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样想着,唐应元面上却是一副深沉模样。抬步向前走了两步,对着清风居士拱手说道:“江湖上素来流传青莲剑宗的侠义之名,往日贵派的侠义之举也是数不胜数,想必今日必定不会因一己之私就包庇罪人,此事如何处置,还望贵派能给个说法!”
唐应元的话里半句不提事情的经过,一边抬高青莲剑宗的地位,一边摆出一副证据确凿,为了名声就不要包庇护短的惺惺作态,比之大力门主那番索命缉凶的说法做派要高明了数倍不止!
清风居士闻言眉头直皱,知道这唐门门主比大力门主难对付的多。但他越是这般作为,清风居士反倒是越加相信羽殇的说法,于是便开口对来人说道:“处置之说还言之尚早,我听说的可和你们如今宣扬的大不相同!”
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羽殇和秋昔弱,清风居士继续说道:“既然当事人都到了场,不如大家就当面对质,把事情的原委说个清楚,俗话说的好,灯不拨不亮,理不辨不明嘛!”
见到清风居士全力维护羽殇,唐应元还没什么反应,力破在一旁却站不住了。
“你这话分明是有意维护你门下弟子,人嘴两张皮,那话从这小子嘴里出来,难不成他信口开河,我们就要就此罢休?”力破神色激动,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模样。
羽殇站出身来冲着力破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教唆力千钧一同盗窃,又何尝不是唐门一方信口开河?”
力破见到羽殇出面开口,冷笑一声:“我既然这样说,自然是有证据的!当日事发之后,唐门主就派人第一时间向我大力门报信,接信后我大力门人第二天天一亮就赶到了唐门。几名往日里与力千钧来往密切的唐门弟子也都一一问询过,对唐门主所言也能一一应对的上,再加上力千钧和唐门十一位弟子的尸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羽殇闻言解释道:“这其中另有隐情,还望前辈看在身死的力千钧的面子上,给在下一个解释的机会,也免得被奸佞小人利用,让力兄弟含冤而死!”
力破对于羽殇说他被人利用颇为不满,但毕竟是在青莲剑宗的地盘,对方又摆明了刻意维护,如果连话都不让人说,反倒是落人口舌,所以虽说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对羽殇说道:“我倒要看看你怎样巧舌如簧,颠倒黑白!”
羽殇也不计较,当下就把他是如何与落震坤对决,又是如何中了暗算,加上接下来的一系列追杀和相识都一一述说了一遍。接着又把到唐门之后的一番见闻以及事发当日的种种情形细细的描述了一遍,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
力破听完先是想了片刻,随即便对羽殇说道:“你说当日力千钧发现情况有异,但你们逃跑之时在长老府上却并未下杀手,只是打晕了唐门的弟子,直到后来被逼困在城门处才痛下杀手,是也不是?”
羽殇闻言答道:“正是如此,只恨我身中奇毒,没能力把力兄弟救出来,害的他为我们断后以致丧了性命!”
力破却突然大声道:“你说谎!唐门的十一具尸体,分明有三长老府上看管马厩的马夫和侧门处的两名门卫,若真如你所说只是发现端倪,以防万一才逃离唐门,即有心准备万一误会,日后上门道歉,又怎会痛下杀手,将这三人也一并杀了?分明是事情败露,所以才杀人灭口!那几人的死亡时间我也确认过,和唐门主所说不差,正是你们盗马出逃的时候!”
羽殇听了这话猛地向唐应元瞪去,万万想不到他为了陷害自己竟然又多制造了几条人命!而且那几人不可能在自己等人走之后就马上被杀,其中应该还有蹊跷。
不过只一转念,他就想明白了,唐门跟海鲨帮勾结的事情在自己没死之前不能摆在明面上来,那些奉命看守自己等人的唐门弟子自然也拿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至于死亡时间,以唐门在毒药上的造诣,伪造出提前几个时辰死亡的假象也不成问题。
本来这件事情是羽殇准备拿出来解释的疑点之一,但死人了就不一样了,这点小疑窦在几条人命面前显然不值一提。至于上门求医祛毒的事情,一开始担心唐门不愿意淌这趟浑水,怕毒解不了,反而平生事端,所以在唐门并没有把这件事情传扬开。
后来唐门摆出一副愿意帮忙的态度,却对落震坤的事情只字不提,甚至还有意遮掩羽殇到唐门的事情,羽殇他们想把中毒的事情说出去都没有机会了。现在想来,看来唐门是打一开始就包藏祸心了,准备靠出卖自己来换取利益。
羽殇的这一番猜想,虽然其中有些错漏,但与事实却已经是十分接近了。那么,他能想到的漏洞和疑点,唐应元自然也能想到,过了这么久,恐怕在唐门和海鲨帮的联手下,一路上的痕迹也都被清理干净了。
事已至此,羽殇的解释已经不重要了,面对这种情形,羽殇反而是冷静了下来。既然解释不管用,那就只能用手里的剑来解决问题了,虽说内力几近全失,但凭借着两式能携带内力的全力一击,羽殇自问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更何况当日之所以逃走,很大原因是因为齐乘风,他心里未尝没有后悔过不能和力千钧并肩作战!
眼神一凝,羽殇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战意!
正准备拔剑向唐应元邀战,从清风居士的人群中却走出一人,伸手按住了羽殇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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