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许久,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师傅,道:“师傅,我当真要冒充雪娘娘的孩儿?”师傅的话,不容置疑,斜过眼睛来,我便低头,弱弱道:“徒儿知道了。”我抬头,师傅方移过锐利的眼神去,师傅向来都是这般,我也不便多争。

因走了几日未停歇,我停下脚步,大片的红色雪,悄悄落在我裙摆上,额间,如梅花般美丽。

红色雪化作水滴划过脸颊落入衣襟内,冰凉彻骨。不知不觉中,我们显然已是着身衣物湿的个透。师傅仙法高强,自然感觉不到这些细小的变化,我只身为半仙,感觉的透彻。

高我一头的师傅低头看向我,我抬头对上那双深邃的双眸,我知晓,他在等我说话,道:“师傅,冷。”他微微一笑,化去脸上那份坚毅的冰凉的神色,大袖一挥,从头到脚的温暖,单薄而冰凉的一群换去白色棉袄,大朵梅花开放在上衣,袖口圈圈白色貂皮毛。长不过膝盖银月色短罗裙,脚上一双白色长毛靴。

瞧去师傅,一袭月牙银色长袍,仙风道骨,手执一把撑开红色伞遮住落下的红色雪。我同师傅站在伞下,伞小不容多人躲避,却也刚好遮住我与师傅。

“累了吧。”师傅良久说出一句暖化,我扬起一抹笑容,师傅当真是好,先前怀疑师傅不拿我当徒儿,但听这句暖言,先前的疑虑,烟消云散。言多必失,我便微微点头,凝望前方,惊奇发现不远处是一座庙宇,这可好了,正愁少地方落脚,我高兴的一跃,如精灵般措不及防的跳去伞前。师傅一怔,我瞬间僵硬住笑容,对师傅道:“师傅,前方有一座庙宇,我听匪玉荣说起过庙宇。”

师傅又是一怔,笑道:“噢,那就好。”师傅脸上神情变了变,笑的不太真实。下一刻,我收敛住笑容,我方才说了什么?我在心底重复下方才的话,“师傅,前方有一座庙宇,我听匪玉荣说起过庙宇。”我由愉快的笑容变的傻笑,窃窃斜着眸子看去师傅神情,小心翼翼。果不然,师傅撇过眸子来,说道:“匪玉荣。”我干笑两声,道:“是呀,师傅。”

不知何时,我竟如此畏惧师傅不悦。我凝眉思虑,师傅仙法高强,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若一个不高兴,将我这青瓜给炖了,或是,给生吃了,我打了个冷颤,不敢继续想下去。抬头,已到庙宇,是一座城隍庙。

大步踏入门槛,师傅收了收伞,放在一旁门边。城隍庙,原是这般,有城隍爷的雕像,和其他诸神雕像,判官雕像也在,都是栩栩如生。我赞叹着,道:“应把师傅的雕像也放这其中。”师傅走来,闻言笑道:“为何要把我的雕像放在其中呢?”我的回答,另师傅又是一笑,而如是其他诸神在,定是脸色铁青能将我活活吓死,我天真道:“师傅长的比他们都好看,放在这其中,定能吸引不少俊男美女,城隍庙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清净的能听到彼此心跳声。”

“哈哈”师傅大笑,可是吓坏了一旁的我说这话时的惊心胆颤。

一名貌美女子从判官雕像后走出,衣衫纤尘不染,白衣胜雪,高耸云鬓,一只碧玉簪花。她警惕的看着我们,猎鹰般的眼睛,我躲去师傅背后,师傅彬彬有礼道:“雪娘娘,可还好?”语出惊人,我蓦然一怔,她竟是雪娘娘。

雪娘娘不答,打量着我们,师傅一把将我从背后扯出,道:“雪娘娘,竺锦芯,她是你孩儿。”雪娘娘神情有片刻动摇,继而恢复漠然神色,道:“我孩儿早已死,她怎会是我孩儿,莫要将我当小孩哄骗。”

我瞧了片刻雪娘娘,又看了看师傅坚定神色,我显然已没有不做雪娘娘孩儿的退路。师傅大笑,道:“哈哈,你莫要忘记了,你当时在你孩儿身上施展过一层保护咒,她未死,帝君垂怜她,便赐了她仙骨,但无修为,为半仙。帝君,特命我带她修仙。”

说的好似是真实,我下意识手在腰间摸了摸,一不留神,那块师傅给我的麒麟玉石划出落下。我张大嘴的惊讶,雪娘娘动作快速将麒麟玉石接住,蹲在地面,仔细的瞧着麒麟玉石,云淡风轻的合上掌心,将双手放置胸前,几滴眼泪掉落。

悲凉出言道:“相公”回想到从前,极为痛苦模样,泪流满面。

我抬头,晶莹泪水滴落,才发现,我不知在这何时,已泪湿衣襟。

因我一向心软。

我望向师傅,他只是看着雪娘娘。

“相公,这是你送我的,我将它放在孩儿襁褓中,孩儿未死,你呢,在何处?”雪娘娘坐在地面,陷入到从前的记忆,痴痴独自说着,目光呆滞。我蹲在地面伸手轻轻放在雪娘娘肩上,她方缓过神看向我,继而伸手拥抱我,哭道:“孩儿,娘亲对不起你爹爹,更亏欠你。”

陌生而温暖的怀抱,自我有记忆,除去匪玉荣拥抱过我一次,并无他人,而匪玉荣就像我的亲人般。人与人之间的拥抱,原是这般的好。不知所措下,我回抱雪娘娘,并做下一个重大决定,道:“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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