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吹来,黄沙阵阵,漫卷天空的黄沙,几乎要遮蔽了落日。

马鸣声声,清冽的郑渠边上,上百匹驮马低头饮水,间或有马儿抬起头来,仰天嘶鸣。

苏路看了看被水淹没的桥面,吩咐了一句:“传令下去,就从这儿走吧,依次渡河。”

传令兵应声去了,不一会儿,队伍就动了起来,卫军先行,试探了水深和桥面的宽度,立下道标之后,驮马和大车依次而行。

车马行过,河水逐渐变的浑浊了起来,桥面的位置也渐渐看不清楚了。

土墩儿请示着说了:“都尉,我们过去吧,等会儿天黑了,河水就更凉了。”

苏路点了点头,脱下靴子,卷起裤管,直接趟着水过河了。

河水冷寒,似乎是因为到了深秋,寒意几乎要刺破骨髓,风从水面吹过,刮在苏路小腿上,仿佛在用刀割一般。

苏路不禁想到了自己曾背过的一首古诗,王昌龄的塞下曲。

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

平沙日未没,黯黯见临洮。

昔日长城战,咸言意气高。

黄尘足今古,白骨乱蓬蒿。

旁边的小泥巴兴奋的问着苏路:“大人,前面两句怎么读的,听起来很有感觉啊?”

苏路看了看小泥巴,随口说了:“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

“我们刚才不就是饮马之后度过这秋天的河水,这水冰寒刺骨,风也如同刀割一般。”

小泥巴点了点头,十分赞同的说了:“大人您真有学问,当年我当乞丐的时候,冬天吃不饱穿不暖,被风吹在脸上,真的就像刀子在脸上割一样的感觉。”

“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

小泥巴纵身一跃,跳出了水面,落在对面岸上,兴奋的叫了几句。

队伍过了郑渠,继续向前,行了没有多长时间,前面就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两个斥候纵马而来,到了苏路面前,拉住了缰绳,马儿嘶鸣一声,人立而起。

“报,大人,北郑大营派出了定镶军赵普都督前来迎接我们,已经到达临洮山下了。”

苏路点了点头:“好,你回报赵普都督,今天我们就在临洮山下扎营。”

斥候兵应声去了。

苏路也传令下去,队伍加快速度,天黑之前赶到临洮山。

小泥巴不知道是天生喜欢诗词,还是魔怔了,一路上翻来覆去的念叨苏路念的那两句诗。

“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平沙日未没,黯黯见临洮。”

“好诗,好诗。”

爽朗大气的声音从前面响起,一队卫军纵马而来,银光铠,凤翅兜鍪,为首的,正是定镶军都督赵普。

“这是哪位大家做的诗,苏都尉,你可要为我引荐一番。”

赵普人未到,声音已经传到了耳边。

苏路拍了拍屁股下的粮袋子,招呼了赵普:“赵都督,这儿。”

赵普看到苏路,纵马过来,脸上满是急切表情:“苏都尉,你为我引荐一下刚才吟诗的那位大家,普必有重谢。”

坐在车辕上的小泥巴目瞪口呆。

苏路笑着指了指小泥巴:“赵都督,这位就是吟诗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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