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卡进门禁,这是一片很雅致的小区。

天光朦胧,成片的老松点缀在楼宇间,这里没有超过四层的楼房,每一栋的造型都各不相同,喷泉花园中流水淙淙,石子路上老人在运动。

松大并不是一个普通学院那么简单,其中的教授与主管商业的契约教会关系千丝万缕。

而这十几年,松城的一切都在向经济繁荣看齐,所以契约教会的话语权越来越高,连带着松城契约学院也被简称为松大——代表松城的大学,松城第一大学,怎么理解都对。

当然,就像是沐清所说的,其实上层的繁荣和底层群众关系不大。松大的日渐辉煌,对于底层学子来说,除了找工作更加方便之外,帮助并不大。

那些直属于松大的资源,都由各个老教授与校官僚牢牢把持着,只有竞争过许许多多的谄媚学生,才能从中分到一点。

这也是富元伟如此嚣张的理由。

沐清带着楼天铭穿过花园,向着靠东的小楼走去。

一路上很多老人热情的和沐清打招呼,沐清用半撒娇的语气问候,神情轻松很多。

她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这些老人都是松大的老教授,许多都是抱过她的。

沐清带着他直上四楼,这是一梯一户的房间,二百多平米,铺着深棕色的地板,水晶灯透亮。

“清清回来啦……”一名带着黑胶框眼镜的老人走出来,穿着袖口已经失去弹力的旧线衣,踢着棉拖鞋。

“欸,爸!”沐清笑着喊道。

“这位是?”老人看着楼天铭,目光落在他包裹着绷带的双臂上,有些疑惑。

“爸,这可是人家的救命恩人~”沐清上前抓住老人的手臂道。

“救命?”老人一惊,随即已经注意到沐清脖子上的伤痕,皱起眉:“怎么回事?”

这一皱眉,楼天铭没由来的感觉他气质与于海有三分相似。

这老头不简单……

沐清简单介绍一下,老人看向楼天铭的目光顿时柔和起来,微微笑道:“不用换鞋,进来,进来坐。”

楼天铭被请到沙发上,客厅里四面都是顶着天花板的红木书架,里面的书都很旧,有些还包着书皮,显然并非装饰品。

“喝茶,喝茶。”老人从厨房拿过来几个茶杯,注入碧绿茶水。

“谢谢。”楼天铭有礼貌地说道。

沐清打了个呵欠,一夜没睡,老人催促她去补觉,自己来到楼天铭对面坐下。

“小伙子怎么称呼啊?”老人笑呵呵的说道。

“我叫楼天铭,沐校长好。”楼天铭站起身,说道。

他从于海的态度中感受到获得助力的可能性,所以并未隐瞒。

“哦?你是松大的?”

“对,一年级学生。”

“坐,坐,就当自己家,别拘束。”老人摘下眼镜在衣服上擦了擦,重新戴上,指着楼天铭的胳膊,“和我说说,怎么伤这么重呀?”

楼天铭犹豫一下,如果说出来将会是极大的冒险。

但是从他穿越而来,只有这家人对他表现出了切切实实有可能帮助他的能力和善意。

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很可能就又要回到被追杀的几乎丧命的情况中!

看着楼天铭神色阴晴不定,老人并未催促,悠然品着茶。他明白女儿带对方回来的意思,以他在松大步步为营三十年所积蓄下的人脉,自然能给对方一个帮助。

但是人需要先自助,才值得别人帮助。

如果对方不相信他,不开这个口,历经风雨的老人自然懒得热脸贴冷屁股。

一盏茶见了底,老人正准备站起来,楼天铭一句话就把他拉回了沙发,“前夜,六名松大学生死在献祭里面。”

“而我,本应该是第七人。”

老人神色慢慢变了,他伸出手,示意楼天铭先别说。

他站起身,来到书架前拿出一个木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张剪裁整齐的白色皮卷,缓缓拉开。

嗡——

一道朦胧的光芒扫过客厅,从这里看过去,厨房和卧室都变得朦胧,窗外的声音也消失无踪,像是被无形的屏障隔断而开。

“讲吧。”老人坐下,神色已经凝重至极。

这两天他没有去松大,但是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人告诉他,不论是治安局、裁决教会还是松大内部,都毫无消息。

这充分说明某些人处心积虑的,下了大血本来掩饰封锁真相。

看着他这一手,楼天铭心中安定不少。

“那是挺长时间前了,体育老师毛文斗向我介绍了一个叫做焚晓的组织……”

楼天铭整理一下思路,从头开始,徐徐道来。

他隐瞒了自己在食堂被神秘人攻击和与猎人小队交涉的细节,其他一个字都没有落下的复述出来,包括从汇通路分局逃脱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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