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只能离开玉溪村,过上流亡的生活。十岁的孩子一无所长,只能靠乞食度日,饿的时候甚至跟狗抢吃的。没有人同情这个孩子,更没有人愿意跟他做朋友。在饥饿的迫使下,孩子学会了偷窃。有一次,他偷了镇上一个恶霸的钱袋,却不幸被当场逮住。恶霸当场就要砍下孩子的手,围观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令孩子永生难忘的人出现了……”

邪魅杀手语声一顿,目光中浮起一片异样的光彩。

“这个人不过是个少年,一身白衣,仿如昆山片玉。为了平息恶霸的怒气,他以五十两黄金的代价买下这个孩子。孩子看着他,宛在梦中,那袭白衣,那道清影,永刻心中。从那天起,孩子就成了少年的书僮,两人朝夕相伴,形影不离……”

邪魅杀手说到这里,原本隐隐含笑的面上突现狠戾:“他们原本可以开开心心生活在一起,就是因为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用尽各种手段,离间少年与孩子的情感,他们真是地狱的魔鬼,连那孩子仅有的一点希望和温暖也要夺走……”

“少年受奸人挑拨,终于用他的剑砍下了孩子的一条腿。”

苍凉的笑声,自邪魅杀手殷红的唇传出,手上的钩镰缓缓卷起左腿的裤角,里面竟是一截玄铁。

楚寒衣见此情景,方明白为何他的左腿有磐石之固。心里不免怨叹少年太过心慈手软,只是砍了此人一条腿,而没有要他的命。

邪魅杀手一字一句,恨声道:“吾永远记得,他砍断吾左腿后对吾说的最后一句话——人之初始,如草木之新生,是善是恶,是造福或是祸人,皆在一念之间。过往的际遇虽是你痛苦之源,但不是你为恶的理由,望你以断腿之痛为警惕,他日再莫行恶事,否则,天涯海角,玉临风定会取你性命……”

邪魅杀手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压制住自己复杂的情感。

“幸好吾福大命大,失去左腿后不但脱胎换骨,还练就一身特殊体格。”说到此处,他突然一把揪起楚寒衣的衣襟,眼神中交织着痛苦、愤怒和怨毒,“汝可知被至爱出卖的滋味?吾只不过杀了那些曾经践踏过吾的村民,和挑拨离间吾与玉临风感情的恶者,吾错了吗?吾错了吗?”

声声质问,只是期望从楚寒衣口中得到他所要的答案。

“哈哈哈……”积郁已到极限的楚寒衣纵声大笑,“似你这样的恶人,又怎知何为感情。玉临风唯一的错处就在于太过心软,他期望你改过自新,获得重生,但你这样的恶者,需要的不是救赎,而是死亡。”

“住口……”

邪魅杀手钩镰高举,但不知因何故悬于半空中,久久没有落下。

“汝可知吾为何要追杀你,以汝之尊容,却敢以下九流的刀法挑战吾心中之神,这实在是大大的亵渎。汝可知只要吾挥下钩镰,汝那令人作呕的头颅就会与躯体分离!但是现在,吾改变了主意。吾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一个逃生的机会……”

阴沉笑声中,邪魅杀手打开了缚住楚寒衣四肢的枷锁:“吾给你三天的时间养伤,三天后,汝若能接吾三招,吾便放你一条生路……”

他停顿了片刻,接口道:“倘若汝接不住吾三招,那吾就让汝尝尝钩子刺进皮肉,喉骨被挖出的美妙滋味。”

邪魅杀手走到洞口,复又转身:“这山洞位于万丈石壁之上,非吾这般体格特殊之人绝不能来去自如,汝不要妄想能逃走,乖乖的,吾三日后再回来。”

言毕,鬼魅身影化烟而去。

凄凄冷风自洞口吹入,吹得楚寒衣清醒了许多。三日后,等待自己的,将是一场猫戏鼠的快意屠戮,看似转现的生机,不过是妖邪执首用来满足变态之心的凌虐游戏。

猎物可以玩的过猎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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