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薄以为有了陈纪的默许,刘涣这一次无论如何也是跑不掉的了。
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会有第四方兵马赶过来。
瞧着漫天的烟尘,雷薄几乎整个眉头都皱到了起来,陈纪亦是如此,原因无他,只因这九江郡中是不应该有这么大规模的兵卒数量的!
以八百人成建制的大汉郎尉制度来看,时下除了中郎将或者将军,是没有人能够有这么大权力,调动这么多人的兵卒队伍的。
默默的攥起马缰一直伫立不前的陈纪,缓缓策动着麾下坐骑,向涌过来那黑压压的人流靠了过去。
毕竟作为寿春县令,他有职责清楚情况。漫天的烟尘掩映下,黑压压人群最先一排的人终于被看清楚。
然而待看清人群后,陈纪却是面容瞬间错愕了下来,这些人根本不是汉军兵卒,观其样貌,反倒更似巢湖中的流寇。
屏住呼吸,凝了凝神,这样的情况让陈纪也有些心中微悬起来。倘若这数千流寇真的作乱,是绝对足以威胁寿春城池安危的!
紧握手中马缰,陈纪策马而出,麾下部曲亦是有序跟上。
领头的贼首见有军官过来,当下也放缓了脚步,谨慎的看着对面的这群看上去极似寿春县兵的一众人马。
默默的看着这群破衣烂衫,但手中却拿着铁器的流寇,陈纪心中凝重,这个时代百姓作乱,大多也就是杠个竹竿就干起来的。
最多有厉害的人会拿上大刀、铜剑什么的来指挥人群,这也就是像传说中的揭竿而起的模式。可眼前这群人尽皆手握兵器,使得陈纪也不由慎重起来,这样的战斗是有风险的。
“尔等从何而来?”稳住心神,陈纪对着缓缓靠近的流寇大声问道。
左臂抬起止住众人脚步,倒拎着手中的大刀,张多扭头向一旁稍微俊俏的轻年问道:“怎么办?”
看了他一眼,轻年侧耳嘀咕了两句后,张多昂首朝着陈纪喊道:“吾等先前受雷姓司马的蛊惑,险些犯下大错,如今听闻骑都尉刘涣在此诏安,吾等前来纳降!”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面色大惊,雷薄猛的从后方钻到前面来,怒睁着眼眸,高声呵斥道:“你放屁!吾何时曾古惑与你?”
除了郑宝,他雷薄接触的最多也就是过来送礼的巢湖使者,又怎会认识这个贼首!
而此时对面的张多却赫然拱手作揖,礼敬道:“雷司马,不曾想在此相见,眼下司马犹然不愿放过吾等落魄流民么?”
赫然瞪大眼眸,雷薄一下懵了,这是哪里来的贼寇,居然什么脏水都往自己的身上泼?
狐疑的在雷薄与张多间逡视,良久,陈纪才出言询问道:“汝乃何人?”
“回禀上官,在下巢湖张多!”
话音落下,陈纪、雷薄皆是面色大惊,同样身后的秦翊瞥了眼刘涣后默默的收起手中的大刀。
“某根本不认识你!”不理会雷薄脸色胀红的辩护,陈纪不敢相信的再次疑问道:“汝不是前番掳走了刘都尉的营中佐吏么?”
“正是!”见陈纪这般问,张多神情悄然闪过一丝轻松,当下拱手似早有准备般坦然回应道,“正是先前受了雷司马的蛊惑,某才犯下大错,此时正想向刘都尉请罪!”
接着张多垫脚昂首环顾了一圈后,高声询问道:“不知哪位是刘都尉?在下张多前来请罪!”
“嗡!”瞧着张多的这番表现,顿时所有的人脑子都有点发懵了。
紧张的盯着陈纪那不信任的眼神,雷薄咽着口水,干燥道:“令君,相信我。这一切绝非薄所为!!”
而眼下情形给陈纪的直观感受却是:这一切不是雷薄为了除去刘涣而一手策划的阴谋,又会是什么?
雷薄眼红刘涣的骑兵,唆使与其熟悉的巢湖贼寇,掳掠刘涣的佐吏,然后又放出消息,逼得刘涣不得不上报寿春。难怪当时的消息传播的那般迅速。
再之后,雷薄又利用与郑宝的关系,直接反将一军,诈写书信诬陷刘涣和贼寇合作,直接使得周昂派兵前来镇压刘涣!
如此一招驱狼吞虎加上反间计着实用的巧妙,竟然把身为寿春令的陈纪也算了进去,若不是亲口得知那郑宝书信乃雷薄私自伪造,他陈纪如今怎会想通这一切!
眼神冰冷的盯着雷薄,陈纪没有丝毫感情,“雷薄,好算计,若是某助你剿灭了刘子咎,他日汝是否还要联合巢湖群寇将吾也给算计掉啊?”
一声震喝都无法熄灭此刻陈纪心中生气的愤怒!
雷薄把他当傻子耍!
“令君糊涂!”尖锐的高喝声,炸然而起,雷薄当下百口莫辨,陈纪已经先入为主,哪里还会再听他解释。
六神无主下,雷薄嘴里不住的念叨着:“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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