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看着刚才还拥挤不堪的小院霎时空下来,脸上露出讽刺的一笑。随即对余下的人道:“具体情况如何,我还需要做进一步检查,如就此下去情况势必会非常危急。”

这严清是大家看着长大的,能有几斤几两别人不清楚,可他们严家人最是清楚不过。俗话说就是牛圈门槛一天没进过,半个大字不识。更是同她娘一样,遇事只会哭,半天憋不出个响屁来。

他能懂什么?还能会懂那只有大学识才懂的医术?大家显然是半分也不相信她说的话。只是这不相信她也无法,只得随她去折腾吧。

严清见没人出言反对,她这才将眼睛盯着严家兄弟,顿了顿才接着道:“能不能麻烦大伯、二伯帮忙将我爹抬回房放在床上。”

严家俩兄弟自是不作他话,将严老三一人抬头一人抬腿的搬到床上后。严老大道:“这我兄弟俩都是粗人,这看病什么的也不懂,那我们就出去忙活了。”

他们见张冬娥并未答话,只望着昏迷的丈夫低低的哭,严清更是假模假式的忙着收拾东西作检查。也不再作停留,只是直摆头,想着看来今儿老三是凶多吉少了。兄弟俩均是默不做声,准备了工具去收拾猎物。

严清燃了油灯,将严利禄上身的衣服呼拉一扯,又着手去除严利禄下身的裤子。张冬娥见闺女准备脱丈夫裤子,总算止了哭急急阻止道:“你一个姑娘家怎可看成年男子身体,虽说是这你爹爹,可这也不妥。要让人知道……你以后可如何嫁人?”

“娘,不让人知道就是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再说大夫诊病哪里还分男女?”

“那大夫可都是男人,你这……这可不行!”

严清手上动作不停的脱他爹的裤子道:“这女人也可以当大夫的,娘,别磨蹭了!再说衣服脱也脱了,不该看的都看了,就别管那么多了,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张冬娥一时怔怔无言,由着女儿折腾。

严清提着油灯从手到脚,比较容易被蛇咬的地方开始检查,果然瞧见他左脚整条腿都乌黑,小腿处臃肿,并有两个深而清晰的牙痕。伤口微有出血,泛着少量黄水。从他的伤口与症状来看,显是蝮蛇咬伤。

严清急忙吩咐她娘打水来,然后再拿几条毛巾出来。但想到这严家家徒四壁,随后改口道没有毛巾破布也行。

待张冬娥打来水后,即刻将小刀放在火上烧红后,在蛇伤牙痕处挑开至皮下,以破布按住伤口来排除蛇毒。

这排毒是轻易解决了,可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控制伤口不发言就是个大难题了。

她记得早晨在离家不远处的山沟处有见到鱼腥草,立刻点了火把去山沟拔了一捧鱼腥草碾碎,敷在伤口处,只等天明再去山上拔点专治蝮蛇咬伤的草药。

一夜无数的梦交织在她的脑海中,睡得她头昏脑胀,天色未亮就醒来,再也睡不着。躺在床上胡斯乱想一听,索性起来背着背篓扛着锄头去田间地头挖草药。

好在这里虽然人们过得是非常贫困,但各类野生药材倒是非常丰富。

她日日以鬼针草、半边莲、九头狮子草、小莲花捣碎了敷在患处。严利禄总算是捡回一命,只是因被毒蛇咬后未及时清理伤口,又数时辰毫不停歇的奔波,致毒发愈快……命虽暂时救回来了,但毒素不仅伤了神经还伤口发炎化脓,只能躺在床上。

严清考虑提炼点药材来帮助他爹早日恢复,可苦于实在是手上没有工具。整天愁眉不展,抱头苦思。

这起初严家众人见严清果真能将她爹救活都道她有大本事,便不敢再小看她,也对她客气了许多。

但一天天过去,转眼半月已过,这严厉禄还是躺在床上下不得床。又道自己果然没看错,那丫头哪会治病啊,这严利禄能活多半是命大,这丫头哪有什么真本事。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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