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舍楼楼顶上睡觉,说起来只不过是我和梁海潮一时兴起的玩闹行为。虽然我们俩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又陆续上去了两三次,然而最后一次由于估计不足,半夜时分被雨淋成两只落汤鸡,只好狼狈不堪地逃回宿舍。

没过几天,梁海潮又蠢蠢欲动了,不过这一次可不是睡楼顶那样的馊主意,而是搬去情人沟那边梁海潮的临时据点。宿舍里的确热的受不了,我也就欣然接受了这个美妙的建议,没想到彭大庆和冯保卫知道后也要一起去凑热闹。这下好了,四人帮集体出动了。

据点所在的农家院因为是依山而建,房子里相比宿舍就要清爽的多,而且环境清幽无人打扰,正是一个避暑休闲的理想之地。一旦决定要搬过去,梁海潮、我、彭大庆以及冯保卫四人当即只带了两床被子和一点洗漱用品就兴冲冲地搬了过去。

为了显示出乔迁之喜的仪式感,我们顺便在经校门口的众超市采购了绿瓶沱牌白酒四瓶、蚕豆花生米若干、其他水杯酒杯什么的若干,这些东西零零总总提了三个大袋子,当然也耗费了不少的银两,兄弟们当然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把众超市的胖老板娘开心的合不拢嘴。通常情况下出钱的事都是梁海潮负责,因为他是地主阶级嘛!不过我因为刚回了一趟家,身上有二百多块生活费,所以难得出了点钱。

乔迁宴这种事可大可,对于我们来说基本上是有酒就行。本来按照梁海潮的逻辑来说,喝酒就是不需要就菜的,就如同韩寒的观点是被子不需要叠,梁海潮深受其害。不过这几块钱的沱牌可是不怎么好下口,因此还是要有点花生米、蚕豆什么的调剂一下。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男生之间加深友情的关键渠道就是喝酒,啤酒没劲儿而且综合算下了比较贵,红酒又贵又不好喝,那就只有白酒了,白酒有便宜的,加上劲道又足,因此可是大受穷困学生的欢迎。当然我们也知道贵的好,可惜不是经常能喝到的,没钱啊。记得有一次,梁海潮请我们喝过一种叫做鄂尔多斯甘草酒的低度白酒,这种酒绵柔顺滑喝着很爽,可也一瓶几十块钱呢,至于那些更贵的名酒洋酒之类的我们是不太奢望,一般喝那种酒的不是家里太有钱就是娘老子当官,我们凑不到人家那里去。

在据点里落脚后,首要的不是喝酒而是打升级,虽然喝酒也要打牌,但那纯粹是为了喝酒而论输赢,打升级可是一个技术活儿,我们这些人可是需要勤练不缀的。

开牌,洗牌,我们四个人可谓是臭味相投。升级战第一轮我和梁海潮对家儿,彭大庆和冯少爷对家儿,因为技术水平相对差不多,牌局基本上也就相对胶着,只要手气相对不差,基本上就能稳操胜券,当然翻盘的几率也有,只不过很少罢了。

由于第一局大庆和少爷险胜,梁海潮埋怨我打牌失误,因此第二局换我和少爷对家儿。没想到我和少爷手气热的发烫,一局牌基本上来了个平铲,我们顺利拿下第二局,梁海潮虽然郁闷但还是要保持基本的牌风牌品,爽快认输。

第三局梁海潮和少爷对家儿,开局就一路领先,不料在打到j的时候不幸被大庆抢亮得手,一步回到解放前,而我和大庆乘机连番取胜,一路高歌猛进直通顶点。牌局结束,梁海潮满肚子郁闷无处发泄,干脆把牌一摔,大声嚷道:“喝酒!”

这顿酒喝的也算是一个畅快,四瓶白酒生生被我们干了三瓶半最后半瓶实在是喝不进去了只好丢在一边。大庆已然醉的舌头都捋不直了,还一个劲儿地叫嚣着说众超市老板卖的是假酒,非要马上跑过去对质,被我们好说歹说都不肯作罢,直到醉的倒在炕上不省人事才算消停。

第二天一早醒来,梁海潮一个人蜷着个被子窝在炕角,我和少爷以及大庆相拥着挤在一起。少爷昨晚喝的最少,一早起来就急匆匆地跑回学校了,也不等我们。梁海潮窝在炕角纹丝不动,我看大庆似乎醒了,但还是直叨叨酒是假酒,他有些头疼。

我提议不管怎么样先起床回学校上课是正事儿,大庆思考了半天终于妥协说只要我起他就跟着起,我只好钻出被窝极不情愿地穿衣服,等我把裤子提到一半看见大庆一个翻身依旧呼呼大睡时,就知道这子压根儿就没打算起,于是我干脆把穿了一半的裤子重新脱掉,一骨碌钻进被窝继续跟周公聊天。此时窗外阴雨霏霏,我和大庆以及梁海潮三个人睡得昏天黑地,忘乎所以。

中午十二点多钟,冯少爷提着几份打包的饭菜回到据点。刚一进门,冯少爷就急吼吼地说:“今天上数学课,那个加老师可是点名了,你们三个人全部按旷课处理。加老师还说,下次点名要是还不见人那就不要参加期末考试了,考了也不给过。要是连续三节课旷课,那就等着毕业大补考吧!”

冯少爷说完,在炕上的我们三个人干刚才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爬起来,要不是闻到少爷手里饭菜的香味,我们压根儿就不算起床。

这个时候,大庆揉着有些红肿的眼睛问:“少爷你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刚才没听见!”

“……算了,先吃饭吧!”冯少爷看着我们三个人一脸茫然的样子,只好提着饭菜走到炕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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