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原本是一件令人哀伤的事情,然而此时的我顾不上哀伤,我要趁着自己此时尚在学校,努力珍惜这最后的校园时光。除了代春晓,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将来的去向,我仿佛在用一种自我悼念式的方法,和我的学生生涯做最后的诀别。
我和同桌周萍相处的很愉快,看得出来,她是一个乖乖女,也不知道彭大庆究竟为什么要和她不明不白地分手。我是不太相信每一对分手的同学都有和我一样不得已的苦衷,因此我对周萍很是关心,潜意识里我认为是彭大庆辜负了周萍,或许我这样想真是太过冤枉大庆,但我对周萍好总归是没有错的。只不过关心归关心,开玩笑归开玩笑,其实我们俩玩闹的过程中也都自觉地、心翼翼地避开了有关爱情的话题。
零一级的新生们此时正在军训,就如同我们当初军训的时候一样,此时还看不出他们统一校服看不出个性的模样,我们也只是远远地,隔着教室的窗户看着他们在操场上一二三四地喊着口号,怀念着自己军训时的样子。
和代春晓分手以后,我和她在教室的每一次照面都很陌生,而且是彼此都心照不宣,刻意掩饰起来的一种陌生。有时候,我会大声地和班里的女生开玩笑,代春晓也会和房西西他们嬉笑打闹,但总归不会在同一时间发生。有时候我会偷偷留意到,代春晓望着我座位的方向呆呆出神,我只假装没有看见,故意和周萍找一些不咸不淡的话题打发时间。
周末的时候,代春晓会早早地回家,直到星期天的下午才会再次回到学校。这期间,我正好可以来去自如地跑到女生宿舍里串门,我们都在不经意间避免相互照面的可能性。这种感觉,就跟捉迷藏差不多。
事实上,我此时的心情在无聊中透着一丝焦虑,我想如果可能的话,还是早早地离开这里吧,我已经不想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为此,我抽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一来告诉家里我新宿舍的电话号码,二来探听一下有关我当兵一事的进展情况,顺便让我妈催催我表舅,别到时候把事情办砸了。
是的,我家里已经装上了电话机,这已经是上个学期的事了。因为电话的事情,我们宿舍曾经还闹了一出的误会。那个时候,我们尚且住在416宿舍,郭振荣同学还是我们的舍长。
有一天,有人打电话到宿舍里,百无聊赖的郭大侠正好接起了电话,不过三言两语郭大侠就和对方吵起来,然后怒不可竭地摔了电话。后来那个电话再打过来,郭大侠也再一次接起,又是三言两语之后郭大侠跟对方连连道歉。于是我们才知道,那个打电话的人是我爸,郭大侠向我诚恳道歉并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这是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也刚好赶上了像我爸和郭大侠这样的奇葩。第一次接通电话,郭大侠说你找谁,我爸说我找你,郭大侠说你是谁,我爸说我是你老子,郭大侠当时这个毛啊,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和我爸对骂了几句,等我爸反应过来时,郭大侠已经摔了电话。我爸其实也很郁闷,他压根儿就把郭大侠的声音听成了我的声音,因此才会有那样的对话和反应。
第二次接通电话,郭大侠依旧说你找谁,我爸说找韩晓鹏,郭大侠说你是谁,我爸说是韩晓鹏的老子,郭大侠当时那个悔呀,他已经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也不管我爸听不听得进去就一阵连珠炮似的道歉,最后恭敬地向我爸保证他会第一时间把家里的意思传达给我。于是等我回来,郭大侠先是向我道歉,然后才说是事情的全部经过,我哭笑不得,然后代我爸向老郭道了个歉,这事就过去了。后来我们宿舍每个人接电话时都害怕重蹈郭大侠的覆辙,因此特别有分寸。
打完电话我就和梁海潮去吧了。梁海潮最近迷上了络游戏,他嫌弃朋友吧的机子太烂,于是就到不远处新开的鸿业吧上。而我呢,一到吧不是听歌就是聊qq,不过最近我在一个页版的音乐站里看到有许多任贤齐的歌曲没有歌词,便试着自己给其中一首歌曲里添加歌词,没想到还被对方采用了,并且歌词上方还显示有歌词提供人的名字。
我仿佛一下子发现了新大陆,不惜以每个时三块钱的费为代价,义务给某音乐站任贤齐的歌曲添加歌词。如此说来,从那时候开始我也算是任贤齐大哥的一个脑残粉了,因为我做得这一切全都是心甘情愿的。
这样混混沌沌的日子过了大概有一个多星期,我终于在宿舍里接到了我妈打来的电话。电话里,我妈告诉我,由于表舅那边的一个领导想要占用那一个当兵的名额,还说如果我妈想让我去恐怕得出两万块钱活动一下,我妈一琢磨觉得太不划算,大骂了我表舅一通后,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听完我妈的电话,我当时就想扶墙,因为我整个人都已经站立不稳,一下子跌坐在床上,连电话是何时挂断的都不知道。天哪,我一下子感觉我的世界就要毁灭了,某一刻我甚至想要去寻短见来解决自己这悲剧的人生。
然而我不能!纵然我像一个傻子一样被人耍的团团转,纵然我为此兴师动众地和代春晓分了手,纵然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弃笔从戎的准备,纵然这一切的幻想如今全部破灭,我又能对我的父母说什么?埋怨他们吗?不,我只怪自己太过天真,如今这一切只不过是命运给我一个的惩罚而已。
我再一次失魂落魄地逃离宿舍,漫无目的地走向遥远的旷野田地,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我需要好好地思考一下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当然,我不会再像和代春晓分手时那样,一个人把自己灌醉,我只是心里难受,想要找个安静的角落一个人待会儿。
可惜不论我走到哪里我的心情都难以平静,我想到了代春晓,但是我不知道我日后该如何面对她。我好累啊!
“韩晓鹏,你可真是一个高明的骗子啊,就算想要和我分手,也不至于编造一个如此拙劣的理由来搪塞我吧!”恍惚间我看见代春晓一脸鄙夷地质问着我,愤怒的食指几乎触碰到了我的鼻尖。
“不,不是这样的。春晓,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骗过你,我对天发誓!”我几近崩溃,对着代春晓信誓旦旦地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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