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被一夜之间荡平,二十多名匪徒全数覆灭的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胡杨村。

“白鹭飞,你好厉害啊,一个人就把他们都给干掉了。”阿古提崇拜地看着白鹭飞。

“我上次让你铸刀,你好了没啊。”

白鹭飞原本的短刀是他来新疆前在一个小镇上随意买的,既然钉在了勒罡尸体上他也不想要了,索性留在了黑风寨。阿古提是当地的铁匠,白鹭飞半开玩笑地提起让他为自己铸刀。直到白鹭飞尝试着用他锻造的菜刀切了两天菜,才发现原本锈迹斑斑的难看模样真的如阿古提吹嘘的那样焕然一新,他才感到事情的蹊跷。阿古提的铸刀工艺如同那本追远堂《论语》一样,不应该出现在这样一个偏远小村之中。

“好了呢。你让我做的,我都是认认真真地。我觉得我之前打的刀剑都没有这次的好。”阿古提殷勤地说着。

“那到你那里去看看吧。”白鹭飞点点头,难得这小子办事还靠谱的时候。

阿古提家的铁匠铺子不大,门口有一个泥铸的炉子,闪烁着沸腾的火焰。铁匠铺向来是个让人大汗淋漓的地方,可是白鹭飞每次走进来,都会感到一股森然的寒意。

阿古提从架子上里取出了三把刀,并排放在桌面上。

“怎么有三把?”白鹭飞不解地问。

“铸刀前不是你说的嘛,要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你看这把刀叫无锋,这把叫大巧,这把叫不工。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吗?”阿古提依次指了指桌面上的三把刀。

“没有,没有,要有不对也是我不对。”白鹭飞再次对阿古提的解读能力表示惊叹。

白鹭飞扫了一眼三把刀,眼光停留在了右手边的无锋刀上。无锋刀刀鞘取材于村外的胡杨木,焕发出一种胡杨特有的光泽。最吸引白鹭飞的还是胡杨木上的纹理,以黑色的鬼眼为中心抽出无数缠满的丝线,刀未出鞘就有一种十足的神秘感。

白鹭飞缓缓抽出无锋刀。刀身上没有任何华丽的花纹,刀柄上也同样简简单单套了一层胡杨木。白鹭飞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刀身,感到在钢铁的包裹下,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在里面隐隐跳动。

白鹭飞暗暗吃惊,他发现这刀的律动竟然和自己的心脏韵律一模一样,好像在他握刀的一刻起,这把刀就像是有灵魂一样尝试与自己进行沟通。白鹭飞试着运气一分内力,刀身上泛起一道若有若无的光华,像是没有被打磨的璞玉,低调而华贵。

“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铸刀术,竟然能整出这样的绝世神兵。在这个边荒小村里也真是埋没了。”白鹭飞正在为阿古提的技艺惋惜,可转念一想,“若是真到了中原,这样的技艺怕是不知会引起多少人的眼红和嫉妒,他这样天真烂漫的性格又怎么能经受得住随之而来的风波呢,也许这里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吧。”

白鹭飞有心要试试这无锋刀的威力,在案板上轻轻一划。可是让他大跌眼镜的是,案板上竟然连个划痕都没怎么留下来。

“怎么还没开锋?”白鹭飞用手试了一下刀尖,确定这柄刀根本没有开锋。

“那当然啦,没开锋的才叫无锋嘛!”

白鹭飞崩溃地翻了个白眼。

“也好吧。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希望这柄未开锋的宝刀能够让这离别不那么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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