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堂的内心是凄苦的。叶蓁蓁是他唯一的女儿,从小到大对她的需求向来是予取予求,如果叶蓁蓁遇险,他会毫不犹豫地拼却性命来换取她的安全。可是,如今并非让他在自己与女儿之间抉择,而是要在整个家族与女儿之间取舍。他恨自己为什么出生在叶家东院,为什么要坐上家主的位置。如果他只是叶家的普通一员,大可高高挂起,可偏偏要为家族前途命运负责的是自己,他只有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叶明堂不知在叶蓁蓁闺房门前站在有多久,直到双腿双手都被凛冽的秋风吹得发麻,他才鼓起勇气敲开了女儿的房门。

“蓁蓁,下个月十六是你二十四岁生日了吧。”

在叶蓁蓁的闺房中,叶明堂勉强让自己从痛苦中挣扎出来,换上一副慈父的面容。

“爹爹可是想要送女儿个生日大礼?”叶蓁蓁有些俏皮地问道。

“这几年你越发能干了,说实在的比你那些哥哥弟弟都要能干。如果你不是女儿身,过几年我把叶家的家业交到你手上,那爹爹倒是可以享享清福了。哎”叶明堂一开口,无限的惆怅便涌了上来。

“女儿也不要什么叶家的家业,丝路新辟,未来有着无穷的商机,女儿只要爹爹肯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能让叶家在丝路站稳脚跟。”

“爹爹相信你”叶明堂试探地说道,“不过女大当嫁,你这个年纪也该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叶蓁蓁听到父亲突然提起婚事,害羞地低下了头。

“难道我和白鹭飞的事情爹爹知道了吗?”叶蓁蓁偷偷瞄了叶明堂一眼,心想,“一定是绿袖那个爱嚼舌头的丫头,肯定是她和爹爹打小报告。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传出去多让人害臊。”

“爹,你怎么突然提这事了。女儿还想多陪着爹娘几年呢,怎么爹爹嫌弃女儿碍眼了,要赶我走吗?”叶蓁蓁一脸娇羞地撒娇道。

“爹爹和你娘又怎么会舍得你走呢”

叶蓁蓁觉得叶明堂的声音低沉、情绪低落,不像是为女儿找夫婿,反而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爹爹,可是有什么难事吗?”

叶明堂犹豫再三,叹了口气道:“反正这事迟早要跟你说的,终归瞒不住。”

“前天京城的郎本初郎大人来过我们叶家,他带来了一些我们叶家生意上往来的记录”叶明堂将前日郎本初的意图前前后后讲了一遍。

叶蓁蓁听完叶明堂的讲述,知道这次叶家难逃一劫。

“难道爹爹是担心叶家以后一蹶不振,要先给我找个靠山,一方面为我的将来着想,一方面也是为叶家日后东山再起留好退路?”

“如果只是一千多万两银子,我们叶家大不了勒紧裤腰带过几年苦日子,倒也不是对付不过去。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靖天侯此人极难对付,不是单纯钱财能够解决的。上次谢家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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