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枫以茶代酒,浅喝了一口道:“此等小事何谈罚与不罚,不过是血气少年之间的一场胡斗罢了,你也不能时时刻刻都盯得住这等顽皮小儿,失职之过就免了。更何况我已问过容宝事发缘由。”将目光转移至正在啃鸡腿的容宝。

容宝一个激灵,忙放下手中鸡腿,连嘴也不敢嚼动一下,正襟危坐,“容宝你自己跟老师说实话,这件事谁对谁错,是谁先惹起是非的。”

容宝站起身,朝着教书先生拜道:“先生,白天是学生撒谎欺瞒了先生。学生只说是武迟先动手打人,但先生问其缘由时,学生们怕老师责罚,便推脱不知。其实是学生们私下议论武迟的生母,不巧被他听去,这才怒极动手打了我们。我们欺瞒了先生,还污蔑了同窗,实属我们之大错。还请先生责罚,莫怪罪武迟。”

谢枫对容宝道:“谣传他们言语,妄自议论长辈不实之事,此乃无礼;敢做不敢当,欺瞒师长,此乃无勇无忠;陷同窗之友于不利,此乃无义。我看你这四书五经都念进肚子同那鸡腿一起消化了。来人,将他面前的鸡鸭鱼肉移走,今后半年不得给他食荤。”

容宝只得含泪看着心爱的鸡腿被人端走,道:“是。”

谢枫道:“此乃家罚,至于学馆的责罚,子岑你是老师,就由你来执行。”

那教书先生周子岑道:“如此说来,容宝却属‘罪魁祸首’哈,不过,容宝他们却并非谣传不实之事。”

谢枫笑道:“哦?你如何知之,难不成子岑你也是坊间传言中,受她魅惑的入幕之宾裙下之臣之一?”

周子岑举杯敬谢枫,笑道:“老师说笑话了。学生什么年纪岁数,就是有心也无力。何况,老师你也知道,学生此生只深爱亡妻一人,其余女子都入不得眼。这第二杯酒第三杯酒,就是罚学生有愧亡妻之灵,忝列老师门墙。”连饮两杯。周子岑酒量不行,连喝三杯之后脸色已经开始发红发烫。

谢枫惊道:“哦?不知道子岑你此话何意?如何就对不起我和你妻子了。”

教书先生扶额羞叹道:“唉,此事也因容宝与武迟争斗而来。学生听信容宝等人言,误以为是武迟之过。便罚武迟于学馆内清扫打理,谁知他竟逃避处罚,偷跑回家告知她娘亲武赵氏。没成想那武赵氏竟独身前来,涂唇画眉穿得如花儿一般。她委托学生刻意关照武迟,莫因今日之事责罚武迟。而且这女人还知道学生与县官有些交情,想寻个方便,让武迟顺利通过明年的乡试。

“老师平日对学生的教诲时刻在心,圣人戒训片刻不敢忘,哪能答应她这等做这等舞弊不公之事。学生当场义正言辞的拒绝并驱逐她。唉,这武赵氏见学生对她不予理睬,便、便在堂上宽衣解带,她单只穿了外面一件儿衣裳,一脱便赤条条的上前抱住学生。学生在与她推搡时,难免不会有肌肤之亲。唉,这岂不是有愧亡妻,有愧老师。”话罢,又一脸羞愧与愁苦的表情饮下一杯酒。

谢枫一脸惊讶,有点不敢相信,道:“如照你说,那这武赵氏岂非真个是水性杨花的女子。可武壮在世时,他夫妻如水中鸳鸯地上连枝,出入如影随形不舍片刻分离。如今武壮去世一年不到的光景,怎么转变竟如此之大?”

师徒二人你一杯我一杯,一晚上说了许多话,不提。

一大早,赵雨疏就带着武迟去一品斋买了些糕点,又到茶轩买了一罐铁观音茶叶。

一品斋和茶轩的老板都曾是武家的熟人,武同曾经有恩于他们的父辈。所以赵雨疏购买这两样东西并未花费多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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