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城。

公子和国相身死苏州园,第一个得到消息的是江北城主罗永年。还未等罗永年有所反应,又有人来报:张宁知往南逃去了。

“火速集结,抓拿张宁知。”罗永年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还是决定先把张宁知抓回来再说,其余的事,等抓回张宁知后再做谋划。

大半河西守备被派遣出去,罗永年经营河西成多年,府衙的权力,早已渗透进了河西的每个角落,明面上的官吏士兵,暗地里的探子密卫,如同一张巨网覆盖整个河西,这也是罗永年作为外派官员,却牢牢把握河西的关键所在。

“已发现叛贼踪迹。”

“追。”罗永年一骑当先。

张宁知逃出河西城之后,一路往南,未曾停息。眼看着快出了河西地界,却见身后烟尘漫天,马蹄声交杂着战鼓,那面血红色的“罗”字军旗显得分外刺眼,就如催命阎罗。

“快,快!”张宁知不断的挥动着马鞭,可这世家养来玩乐的马,哪里比得上官府的精锐战马。

“叛贼休走!”一小将上前,张弓搭箭,羽箭如流星,划破长空,正中张宁知右肩。张宁知吃痛,从马上落了下来,又撞到了地上,昏死过去。

“公子。”家仆见张宁知倒地,无一逃跑,尽数勒马回头。众家仆隔空互望,一人滚身下马,抓起张宁知继续难逃。其余家仆纷纷抽刀,回首望向千军万马,脸上只有决绝之色。

“知恩忘死。”为首一人仰天长啸,带领着一众家仆纵马向军阵冲去,残阳正骄,照大地一片血红,纵使前方千军万马,十二家仆无人回头,可惜势单力孤,片刻便被千军万马淹没。

罗永年有些意动,说道:“留下两人为义士收尸,其余人随我继续追拿叛贼。”

那名家仆带着张宁知南逃,眼中含着血泪,却不敢回头再看。座下这匹马,是鉴广禅师所赐,脚力比寻常马匹更胜一筹。当时片刻,众人就做下了选择,深受神医恩情,只有一死以报。

“再放一箭。”罗永年说着,那小将再次取弓,却没有拔箭,空手拉满弓弦,随后放手。

家仆纵马急奔,突然听到了身后的弓弦声,心道不好,赶紧勒马闪避。疾奔的马被突然勒住,当即立足不稳,连人带马摔倒在地。家仆回头不见羽箭射来,心知中计,可就这片刻,大队人马已经追了上来,将二人团团围住。

此时张宁知悠悠转醒,见到眼前的局势,心中明白,开口说道:“宁知已无路可逃,自愿领罪,还请城主看在往日交情,放我这仆从一条生路。”

罗永年听了,略一思索,说道:“罪责之大,苏州园上下无人可免。”

张宁知听了,心如死灰,自知难逃一死。未想到行医三代,救人无数,父亲却因医术枉死,自己还得背个反贼罪名,真是可悲。

那家仆自知难逃一死,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对着张宁知说道:“公子,今日我们难逃一死,还不如自己了断,死个痛快,免得再受他们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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