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位绿袍旅者,倒是跟没事人一样,老神在在地坐在篝火旁边,时不时地提醒一下烤鱼该翻面了。

看着这个家伙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架势,海提斯给气乐了。

蔚然一声长叹,海提斯收拾心情。

与其在这里生闷气,还真不如好好合计合计以后怎么办。

“你是谁?”

海提斯一句话,让绿袍旅者一跃而起,看来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一直就在等待着这个双方和解的契机。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深绿色长袍,在漫天的星斗下,绿袍旅者玩了一个不列颠帝国贵族的脱帽礼,只不过手中无帽,仅仅右手在空中旋转,怎么看怎么别扭。

“亲爱的两位朋友,请允许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卡尔?西尔维斯特,凯尔特人中最具天赋,也是最有才华的吟游诗人,我曾探寻过阿尔卑斯的山巅,我曾深入过波涛汹涌的大海……甚至在遥远的不列颠帝国,都留下过我的足迹……”

“我的理想,就是用我自己的双脚,踏遍达尼斯大陆的山山水水,用美丽的文字,记录这个时代整个人类的荣光,用最为优美的歌声,将这一切,传唱给整个世界……”

古特列夫看着卡尔疯疯癫癫的样子,一顿嘿嘿傻笑,即使不擅长用脑子思考的他,也在吟游诗人一张嘴的时候,跟海提斯一起确定了:这个家伙,绝对是个话唠!

海提斯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打断了吟游诗人自我陶醉的臆想,直接问道:“行了,异端,说说你是怎么惹上宗教裁判所的?”

海提斯加重语气的“异端”两个字,迅速把吟游诗人卡尔,带回了现实的世界。

卡尔苦着脸,一屁股做到地上,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扔到海提斯的眼前。

“还不是因为它……”

海提斯的眼神一缩。

这件东西,在达尼斯大陆上,绝对是家喻户晓,事实上,自从真神历一千零伍拾伍年第一套面世以来,即使达尼斯大陆最偏远的农场,一个刚刚懂事的孩子,也能知道这件东西到底是什么。

门徒塔罗牌!

真神历一千零五十五年,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占星师梅林,应当时教皇格里高利三世的要求,根据人类的历史,在星象的指引下,制作出了第一套门徒塔罗牌。

门徒塔罗牌制作的根本目的,按照教会的官方说法:

“以此,祭奠人类第一纪元中的先贤!”

“以此,激励人类第二纪元中的勇士!”

“以此,引领人类第三纪元的到来!”

梅林也曾经说过:“将大奥义牌,献给人类第一纪元,将小奥义牌留给挣扎在第二纪元中的人类……当大奥义牌的三张预言牌一一实现,当小奥义牌中的牌面,被第二纪元中的人类补齐,当愚者踏上‘遗失的圣城’耶路撒冷的土地,人类的第三纪元,便回到来!”

全套门徒塔罗牌共计七十八张,分为大奥义牌二十二张,小奥义牌五十六张。

每十年,根据实际情况,从新发行一套。

二十二张大奥义牌,除了零号“愚者”和三张预言牌之外,全部以人类第一纪元中,对人类发展起到举足轻重的人物为原型,像三号牌“教皇”圣?约翰,四号牌“皇帝”凯撒大帝,十一号牌“正义”宗教裁判所第一任巨头奥尔特加,全部是达尼斯大陆上耳闻能详的人物。

五十六张小奥义牌,分为魔法杖,宝剑,圣杯,金币四种花色,每种花色都是十四张,共计五十六张。

格里高利三世曾经说过:

“让魔法杖印证魔法的辉煌,将十四张魔法杖牌留给魔法世界的功勋强者……”

“让宝剑宣扬斗气的强大,将十四张宝剑牌留给斗气世界中的功勋强者……”

“让圣杯是我们铭记真神的伟大和仁慈,将十四张圣杯牌留给教会……”

“让金币划分达尼斯大陆的强盛,将十四张金币牌留给世俗世界……”

魔法杖牌和宝剑牌上,刻画的全部是魔法或者斗气领域的功勋强者,而且只有对魔法或者斗气有突出贡献的功勋强者,才能有资格将自己的形象,永远地留在门徒塔罗牌上。

事实上,直到已经门徒塔罗牌发行了二百多年的今天,魔法杖牌和宝剑牌上,还有足足七个空位。

这让修炼魔法和斗气的强者们趋之若鹜,无一不以自己形象刻画在门徒塔罗牌上而为毕生的追求。

而圣杯牌和金币牌,以每十年为一个周期更换一回。

圣杯牌上面全是教会的重要人物。

金币牌上面则是大陆排名为前十四位的国家和大势力。

这样的一套门徒塔罗牌拿在手里,不但可以轻而易举地认识到人类的历史,还能体会到斗气和魔法的发展历程,最重要的是,可以清楚的把握住人类的现在局势。

海提斯熟知门徒塔罗牌,倒不是因为官方给出的无数溢美之词,而是因为这门徒塔罗牌,同时也是一种占卜工具。

在君士坦丁堡的时候,海提斯就经常看到,有人神神秘秘地走进占卜师的小屋,在一段时间之后,或兴奋,或沮丧地走出来,这给了当时天天无所事事的海提斯一个相当大的诱惑。

海提斯也曾经好奇的走进去,但是被占星师很负责任地告知:如果是第一次占卜,最好是找一套没有用过的新牌,这样的占卜才是最准确的。

就这样,海提斯对门徒塔罗牌印象深刻而念念不忘。

但是,门徒塔罗牌的一切,和吟游诗人卡尔被追杀又有什么关系?难道门徒塔罗牌,又被新研发出来定位异端的功能?

“我就是倒霉……”吟游诗人颓然说道。

从塔罗牌中随便翻了翻,挑出一张,递给海提斯。

“这是今年年初的新牌,这张是新上牌的人物……”

海提斯拿过来一看,是圣杯三号牌,上面的人物果然没见过,轻轻地念出了牌面下方的名字:

“马丁?路德……教会的大人物?”

“屁咧!什么教会的大人物,就是法兰克帝国的一个普通神甫!”

海提斯迷糊了。

圣杯牌的数字,是按照在教会中的重要程度进行排列的,一号肯定是当代教皇,二号是东神赐帝国的牧首,海提斯清楚地记得,上一套塔罗牌中的圣杯三号,是宗教裁判所的当代巨头,怎么这套新牌会使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神甫做三号呢?

“我倒霉就倒在他身上了……”

卡尔一提起这个马丁?路德,还愤愤不平。

“我刚开始拿到的时候,也感觉奇怪,但是门徒塔罗牌,一直是由居住在阿尔卑斯山巅的占星师负责重新排列,就是为了保持公正,那就说明,这个老家伙,绝对在教会中仅次于教皇和牧首的存在……”

“我千方百计地打听,才搞清楚,原来这个老家伙撰写了一个什么《九十五纲条》的文章,好像对教会的触动挺大……”

“你们也知道,我们凯尔特人里面,信奉真神的人并不多……说实话,我也看不懂那个什么《九十五纲条》……当时我就想,既然这个老家伙能够成为圣杯三号,肯定挺厉害的……”

“所以……”卡尔眨了眨眼,对着海提斯和古特列夫,一脸委屈地说道:“……我就编了一曲歌谣,歌颂这个老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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