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篝火边上跳舞的,是一群上身赤膊的印第安土著模样的壮硕男子,他们全都戴着与石柱鬼影人脸一样的木刻面具,腰间悬挂着一面兽皮腰鼓,手持一根由兽骨和贝壳饰链制成的木杖,那些有节奏的咚咚和沙沙声,就是拍打腰鼓和摇晃手杖发出的声响。
古老的乐声回荡着,奇特的舞姿在火光中摇曳,恍惚间,让人产出一种图腾中鬼影人活过来的错觉,仿佛一下子走进了昔日神秘的印第安文明。
篝火上支起了大木架子,一头小牛犊和两头野鹿,整个被剥了皮架在上方烘烤,正滋滋的冒着诱人的油光,那种混合着特制调料的香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让人食欲大增。
篝火外围,一群人席地而坐,都是现代人打扮,男女皆有,有五六十人之多,围成一个大圈,他们仿佛受到了现场气氛感染,时而鼓掌,时而拍打地面,很有节奏,嘴里不时吆喝着听不懂的语言,火光映照着他们的面孔,流露出一种对自然的崇拜与狂热。
“他们难道是遗存的土著人,隐居在地下洞穴直到现在?”站在不远处看了许久,阿诚才冒出了这么一句。
廖悦摇了摇头,说:“如果在偏僻的山林之中,或许存在这样的可能......但这里位于曼哈顿地下,这些人不可能在城市的勘探和发展中完全隐匿起来,首先食物就是一个问题。你看他们当中有很多现代人,说不定是土著人的后代,他们或许因为某些原因,经常返回先祖遗留的洞穴里,举行一些祭典和仪式,这种传统延续了数百年之久,直到现在。”
丽莎有些心不在焉,廖悦知道她着急斯蒂芬的下落,陪着她在人群中挨个的仔细看,看了好几遍还是没找到失散的伙伴。他们想向那些人打听出去的路,可是那些人完全当他们不存在一般,继续着他们的狂热之举。
“也许他们的仪式不能被中断,是一种神圣的祈祷过程,我们过一会再问。”廖悦对阿诚和丽莎说道,如今之计,只有等祭典结束后再做打算。
祭典还在持续着,那些人心中的狂热丝毫没有减退,不知疲倦地吆喝,鼓掌。廖悦他们坐在不远处看着,有些不耐烦了,都期盼着仪式早些结束。
看得有些厌倦,廖悦点起一根烟,就瞅见一旁阿诚直盯着篝火上的烤肉,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怎么,晚宴才过去没多久就饿了?”廖悦拍了拍他的肩头,笑着调侃道。
阿诚一脸的委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宴会上我基本没吃什么东西。”廖悦一听乐了,欣然会意,阿诚只顾围着花瞳转悠了,哪还有心思吃东西?其实他自己也没吃多少,基本是在喝闷酒。
“人家说不定都不够分,还会邀请我们?”廖悦心思不在食物上面,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阿诚抹了把口水,猥琐地一笑:“我敢打赌,他们一定会邀请我们的,印第安人最好客了,当年哥伦布来到美洲大陆时,就受到当地土著的热情款待。”然后指着篝火旁边大大小小的陶罐,继续说:“这些罐子里的应该是甘薯和玉米酿的酒,我以前喝过,有点甜。”
说着说着,总算等到祭典结束,两个带面具的土著人拿出刀子开始分割烤肉,用陶碗盛酒,阿诚伸长脖子望了好半天,终于看到几个土著人端着陶盘子向他们走来。
廖悦想着还是打听出路要紧,吃不吃无所谓,但看到阿诚眼睛都直了,连丽莎都在吞咽口水,想着就随意吃一点吧,估计一会出去还要走上一段路。
当看到几大块最好的带着肋骨的鹿排摆着他们面前时,廖悦都忍不住食欲大增,那烤得外酥里嫩,连着脆骨的鹿排泛着诱人的光泽,那盛着甜酒的陶碗,散发出阵阵浓郁的酒香。几个土著人在廖悦他们面前比划了几下,叽里咕噜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但任谁都明白那些友好又充满热情的手势。
这时,参加祭典的人都拿到了分发的食物,他们也不客气,像是在享用自然的馈赠,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廖悦拿起一块鹿排,看了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从没有过特别想吃一样东西的感觉,但眼前的美味实在是太勾起他的食欲了,他毫不犹豫地咬了上去,心想着会不会是他最喜欢的甜一点的叉烧味,或者是咸辣一点的椒盐味,可是咬了半天,味觉神经传达给他的,是完全相反的概念。
冰冷,坚硬,还有一股腥臭。
廖悦立即皱起了眉头,当他仔细去看手里的烤肉时,当场就恶心地吐了,这哪是什么烤鹿排啊,分明就是一只鲜血淋漓的人手,断骨处殷红的骨髓只往外冒,手腕处还残留着自己清晰的牙印,他啊的一声,连忙扔掉手里的事物,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只觉胃里还在不停地翻腾,酸水直往嗓子眼冒,想吐又吐不出来,别提有多难受了。
他转头看向同伴,只见阿诚正拈着一截血红血红的肠子,不知怎么下口,在那里直舔,一旁的丽莎,嘴里还含着半片耳朵,皱着眉头,好像嚼不动的样子,顿时心里直发毛,冲上去把他们晃醒。
阿诚和丽莎清醒过来时,简直吓傻了,不停地呕吐起来,幸亏他们也没吃进去,干呕了半晌,也没吐出什么东西,廖悦不停轻拍着他们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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