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肆虐了一个晚上,原本寒冷的天气,此时更加的刺骨。

燕罗推开屋门,被扑面而来的寒气激的抖了一下,他呼了口热气,撇头看了一下陈天佑的房间,发现房门依旧紧锁,竟然彻夜未归。

“这老杀才,一晚上没回来……”燕罗搓着双手,哈了口热气,便转到厨房去开灶做早饭。

当燕罗抱着一大碗热粥蹲在门槛上稀里哗啦喝得正香的时候,陈天佑才拄着拐杖慢慢地走进院子里。

“一晚上没回来,聊什么聊了那么久?”燕罗道。

陈天佑瞥了他一眼,一拐杖敲在他脑袋上,道:“去,给我盛一碗!”

燕罗轻轻避开他这一拐杖,转身进厨房端出热粥,放在桌上。陈天佑也不说话,三两口喝完就回屋里倒头就睡,临之前,只是吩咐道:“还剩半年,把任务做满,下半年去飘血楼。”

燕罗挠了挠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将桌上的碗筷收拾涮洗去了。

燕罗将裹着头颅的油布袋子扔到巴掌柜的柜台前,道:“算账喽,巴掌柜!”

巴山鹤清点了燕罗的账目,将油布袋子收好,取出报酬银两,道:“燕罗,我猜得不错的话,你现在估计早就有丙等刺客的水平,怎么还在做丁等的任务?”

燕罗靠在椅子上,端起一碗热茶,将腿翘在茶几上,道:“这么些日子可看开了,甲等也好,末等也好,不过是个标志,小爷可不满足这些。”

巴山鹤对燕罗这几乎算是敷衍的回答毫不满意,可是按着残君阁的规矩,对燕罗这样故意不提升自己刺客等级的行为还真没什么办法,不过话说回来,自林肆革新残君阁等级制度后,还真没有几个刺客愿意故意憋屈在低位不往上爬。

他将报酬抛给燕罗,道:“算了,这快两年了,倒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也不知道你到底打什么算盘。”

燕罗咽了一大口热茶,心中咆哮着:大爷的,老子也不知道什么算盘,老不死的到底闷葫芦买什么药?!编着瞎话,自己都快听不下去了!他从椅子上跳起来,道:“巴掌柜,劳烦你留意下丁等任务里最难的生意,留给我来。”

顾言良哈哈笑道:“看来你师傅还真的是什么都不告诉你啊。”

自从那日燕罗拜别顾言良后,陈天佑也吩咐燕罗没事去顾言良这来转转蹭些好处,起初燕罗还不愿意,可两三次拜访之后,燕罗才真正的觉得顾言良比陈天佑这老不死的要和善的多,也没有一点架子,又经常备些精致小菜留燕罗一道吃饭,谈天说地,唱古论今。

三番五次之后,燕罗倒真把顾言良这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家,没事就往这跑。一个和蔼可亲的顾言良,总比上古怪暴戾的陈天佑要好得多。

燕罗嘴里嚼着喷香油腻的烤鸭肉,嘟囔道:“我就不懂了,等级高了,别说平日里的报酬高了,最重要的是平时都不用受些杂碎的白眼闷气,那几个狗眼看人低的渣滓,仗着比我高一级就在我头上作威作福的。”

顾言良放下碗筷,道:“陈天佑这么做,可是下了很大一盘棋。”

燕罗撇撇嘴,道:“我承认他有时候确实妙棋怪招出其不意,但是这次我真的看不懂他故意让我停在丁等有什么意思。”

顾言良道:“姜还是老的辣,你这刚出茅庐了的小子,哪里有他的眼光。他可是在钻残君阁规矩的空子。”

燕罗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道:“啥?钻什么空子?”

顾言良道:“你当然是不知道了,你若真的想当天刺,在残君阁只会被束缚,你需要毫无牵挂才能放开手脚。你师傅就曾吃过残君阁规矩的亏,所以他可是处心积虑的想让你摆脱残君阁。”

燕罗抓了抓脑袋,道:“他倒是跟我说过在残君阁会被束缚,但是这能代表什么?”

顾言良理了理自己的长袍,道:“残君阁的刺客,如果想正大光明的和残君阁一刀两断,只有一条道路——被买命。”

燕罗惊道:“那是什么?”

顾言良道:“如今大唐中,不论是黑白武林,还是商战中,都有着庞然大物的势力暗中交锋,不少的刺杀已经不能用凶险衡量。若是遇到两大势力的争斗,就必须会有死士的牺牲。死士,就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执行任务,明知道往前就是死,也会毫无畏惧。残君阁中除了普通的收钱买命生意外,也有死士的买卖。”

燕罗打了个寒颤,问道:“死士?你是说有的刺客会被别的势力买去做他们的死士吗?”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