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梨花就没心情去考量这些了。
碗筷刚被陈红榴收下去,樊老五和樊癞子两家终于杀到。
那樊老五和樊癞子的两婆娘远远看见屋檐下在小木凳上坐着的儿子,嗷了一声就哭着冲上来,一人抱着一个儿子嗷嗷大哭。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梨花以大欺小,都当妈的人了,一点慈母的心肠都没有。
村子里虽然传得阿团和阿圆一个被打得口不能言,一个被打得连路都不能走,但樊江江和樊小五两人被梨花提着回来的也是事实。
这俩人可不就以为梨花也将孩子打得不能走动了嘛!
最让梨花咋舌的是,比起刚到院子就开始抱头蹲地上痛哭,显得老实人一般的樊老五,那樊癞子就显得刁钻多了。
都说浓缩是精华,梨花觉得,这句话绝对是对樊癞子最好的形容写照。
这厮一进门,嗷的一声喊着不想活了,他的儿子被梨花给打死了,接着直接就像个孩子一样躺到地上滚来滚去的撒泼。
梨花不知道今晚上会有这一幕,早知道樊癞子有这样的本事,早上就不该拿大扫帚扫地,直接等着他过来滚几圈就完事了。
这两家的人口都是差不多的。
但樊老五家大女儿出嫁,自己有家室子女,又是嫁在几十里外,自然不可能来的,而在本村子的两个大儿子却已经和老父老母分了家,估计有婆娘管制没敢来,因此这次这对夫妇过来就带着个女儿樊燕子。
这小姑娘虽然比弟弟樊小五还大两岁,但长得还不如樊小五高大壮实,那弱弱小小的样子估计稍微来点风都能被吹跑,也不知道这樊老五家是怎么养的孩子,怯弱得连抬头看人都不敢,极为的没有存在感。
那樊癞子家就更不用说了。
樊江江之前的都是姐姐,最小的掐指一算都有十三了,樊癞子这对父母好吃懒做,几个女儿都是没养好就拿去换粮食了,最小的那个女儿还是在半年钱换到大文镇的,想来即便她有心过来,估计也是无力。
这么一比较,两家相当于势均力敌。
本该是严肃的场面,但发起的战争却让梨花想笑。
更让梨花觉得无语的是,随着两家杀到,东西两头村子里的村民也相继杀到了。
有手电筒的拿手电筒,有火把的拿火把,拿煤油灯的拿煤油灯,反正不管是什么,只要能照亮就行。
火光映天中,梨花家的门前围了一堵人墙,而且还是自带座椅那种。
这个年代有一种好高端的节目叫做电影,比看人唱戏还精彩。现在这个情况就让梨花有一种错觉,外围坐着的村民们是来看电影的,他们在院子里的人是电影中正在卖力表演的人物。
村民们这种看戏的热情感染了梨花,梨花自己也端了把长凳出来挑好了能战能守的角度坐下,阿团和阿圆左右挨着她,母子三人毫无自觉的看着家门口的大戏。
正在摇水井边假装洗碗的陈红榴看着自己闺女和两外孙子淡定看戏的样子不由嘴角抽搐了一下。
做父亲的樊勇和樊富贵两人也很无奈。
泼皮都杀到家门口了,这正主还一点都不急。
这样的紧要关头,两个做父亲的看着女儿一家淡定看戏,心里不由生出一股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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