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我和老十三及蒋熙等人辞别了依依不舍的马老,然后随着黄彪及一众“有为青年”往山下走去,准备在山脚处换乘上马车后赶往处于岱山东南角的盐场那儿。
我在向马老辞行时,曾不经意地看了看他的气色,发现他脸上除了长满了老年斑之外,好像还多了一层灰暗的气息。当时,我的脑海里就又多出来了俩个字:“死气”。这俩个字让我在疑惑的同时很快就又让我释了怀,马老毕竟已是个耄耋之年的老人,脸上萦绕着“死气”实是件非常正常的事儿。
我所不知道的是,在送行的人群中,有人正用阴狠的眼神盯着我和马老等人,他这狠毒的眼神曾让我的后背若有所感过,等我回头扫望送别的人群时,那眼神自然是早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
虽然今天是对外开放的最后一天,但“神迹广场”上还在进行着今年这个“中秋望月”节最后的热闹,摆摊的继续摆,看热闹的继续看,看他们的这些架式不到最后一刻是绝不收手的。
等我们一步步地踏着“登天梯”走到“帝皇峰”的山脚处时,有个人从熙攘的人群中挤了出来,在准备走我们面前时,被围在我们四周的黄家下人给拦了下来。
“风兄弟,风兄弟十三兄弟,大壮兄弟是我。”来人冲我仨人喊道。我定睛一看,很快忆起了来人是谁,他原来就是我们昨天来到“帝皇峰”山脚处时,牵走了我们马匹的两个崇家人、其中的一个。
“噢!咋了?”我示意了一下老十三及大壮,然后走到了来人跟前。
“是小虎哥让我留在这儿等你的,他让我同你说一声”我听完来人低着声说的话后,心里感动非常,因为我可以从崇小虎留下的言语中感受到他的真诚。
“你回去后如果碰上小虎兄,就告诉他,我们仨人过段时间会去一个叫老鹰岩的地方,就在那儿等着他,你让他把那什么…带来。走了,保重。”我低声吩咐了几句后,就同老十三及大壮一块儿,骑上了黄家为我们准备好的马匹,跟上了已先行一步的黄彪他们的脚步。
行程并不孤寂,因为一起前往海边盐场的足有二十几人之多,加上那些个老是围着蒋熙不停说笑的“有为青年”们,自然不会冷场清凉。黄彪应该是享受不住年青人之间的“火热”交流了,领着黄家几个健壮的汉子行在了前面。而我和老十三及大壮这三人,并没围在蒋熙的周围,所以自然掠底走在了后面。
这一路上,老十三因为有心事,几乎成了个闷葫芦。而我则不停地在思索着“幽冥洞”“幽冥殿”及那条“幽冥河”、还有什么“天皇经”、“地皇经”、“人皇经”及“阴符经”这些东西,总觉得它们之间应该有着某种关系,但我的脑里,却怎么想也想不出那条能把它们串联在一起的线儿。
只有年龄尚轻的大壮,一回到乡间地头里,就恢复了他活泼好动的本性。他可能是受不了我和老十三之间的沉默不语了,就策马追上了蒋熙她们,然后看到他壮着胆儿同蒋熙说了几句话。
我不知他同蒋熙讲了什么,只看到他很快就拨转马头小跑了回来,然后兴奋地同我说道:“风哥,风哥,蒋熙小姐让我以后叫她为姐姐呢”
“哦!看不出你这小子还有这能耐哟!还敢当面去向女孩子表白了。来,你同我俩说说,你同蒋熙小姐倒底讲了些什么话?她还让你叫她为姐姐了?你怎么不改叫她为蒋妹妹呢?”“闷葫芦”老十三终于也开了口,调侃起大壮来。
“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那种意思。风哥,你可别相信了十三叔的瞎扯,我只是想替你去问一下…问一下…”急着辩解的大壮说到后来,把话又梗在了喉咙间,一下暴露出了他小小的“野心”。
“怎么?圆不下去了?”我也故意逗大壮道。
“哎呀,就是想帮风哥你问一下蒋熙姐姐的年龄啦。”大壮一急之下就说出了真话,“急智”的他还把“锅”一下子甩到了我身上。
“呵呵…那…她怎么说的?”其实我也挺想知道这个答案的。
“蒋熙姐姐说如果你想知道她的年纪,就先唱上几首歌,她私下会告诉你答案的。她同时告诉我,说她要比我大上几岁,所以让我以后叫她为姐姐呢。”大壮兴高彩烈地回答道,丝毫沒有给我挖坑后应该怀有的内疚感。
“那我不唱会怎样?”我坏坏地裂着嘴笑了。
“啊?风哥,你…你不能这样啊?我可是应允了蒋熙姐姐的,说你一定会唱的。风哥,我求你了,快开口唱吧。你看,蒋熙姐姐都慢下脚步了,肯定是在等你开口唱了呢。”大壮傻了眼,赶紧求起我来。
“让他自己唱吧,他这是自作自受。哼!毛都还没长齐,就想学着追姑娘了。对了,你不是已经会唱那首什么好姑娘的歌了吗?要不,我给你起个头?”老十三来了个落井下石,但他讲出的最后一段话,也暴落出了他内心的想法。显然,此时他也想到了身在钱家寨的那位好姑娘。
“对哦,我可以唱这首歌啊。风哥,如果你真不想唱的话,那我就开口唱了?十三叔,你帮我起个头吧。”大壮被老十三给点醒了,激将起我来。
“你…你们俩啊!好了,我唱就唱,谁怕谁啊!”我醒悟了过来,原来老十三明着是在损大壮,暗里却是在提醒着大壮啊。
“哈哈哈哈”老十三及大壮笑了起来,然后一个加速,让马小跑了起来,去到了蒋熙的旁边。我看到大壮用手指着我的方向,仿佛又向蒋熙说了点什么,让蒋熙真的慢下了身影。
“咳咳咳咳…咳咳…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了她的村寨,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我清了清嗓子后,自然而然地张口唱出了那首被我改动过几个歌词的在那遥远的地方,而且我是越唱着声音也越来越响,这音量绝对能让行在最前方的黄彪他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不徐不急地控制着马匹走在最后面,一边唱着,一边欣赏着蒋熙的身影。我看到骑在马背上的蒋熙明显地晃动了下身影,然后干脆停下了步伐,静静地坐立在马背上听我唱完了这整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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