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夜。潘明之在梦里听着雨声滴答了一夜,恍惚之间以为自己还身在上海。凌晨五点多,他在头痛中醒来,左侧的耳朵后面像烧着了一样疼得不行。他捂着耳朵跑到卧室角落里的洗手池边,撩起卷曲的头发,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左耳后面,长约8厘米的伤痕好像有些红肿,左侧的脑袋像被人劈开了一样炸裂般的疼。他从衣柜里扯出一条毛巾,用水打湿了之后捂在左耳后。已经快一年了,这道伤口到底还是没有完全好,一到下雨的时候就开始发作。他本来想去看看医生,但是一想到医生一定会投来异样的眼光,他就打起了退堂鼓。这里是美国,他耳后的这道伤口又长又深,大夫一看就知道当初多半割破了耳后动脉,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能够在无意之中给自己造成的误伤,说不定最后还会把警察叫来。
他转过身子看了看窗边的闹钟,已经七点多了,本来这个时候他应该去餐厅吃早饭准备上课了,但是现在他根本没法集中精神,再说同学老师看见他这个样子肯定会吓一跳。于是他又回到了床上,闭上了眼歪着头躺在一边。
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敲起了他卧室的门。他趴在床上一动不动。那个敲门的人停了一会儿,然后更加用力地敲了起来,同时大声地问道:“eer,你还没醒吗?该去吃饭了,再晚就赶不上上课了。”
是隔壁的意大利人arin在叫他。arin喜欢叫他的英文名字eer,因为明之这个名对于他来说发音太困难了。潘明之和他的关系还不错,arin比他小3岁,人很聪明却有时候喜欢逃课。他也不是每天都会来叫门,为什么偏偏会选在今天?
潘明之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arin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急促,他如果不开门,看来他是不会死心的。当他好不容易走到门口的时候,眼前已经开始冒金星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没忘记小心地用左耳后卷曲的头发盖住那伤口,这才打开了门。
“上帝啊,eer,你终于开门了!你看都几点了天哪!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不要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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