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赵文举牵着三头猪过来,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正常来讲,祭祀是用六畜三牲的,但既然只有三头猪,那就用猪吧。
现在这种情况,短时间内凑齐六畜也不容易,没有个几天弄不来。
渝州荒蛮之地,生活不方便,为了保持神秘,朱水清没有去越族的寨子,而是在山上搭了个草庐,与在青山县的日子完全不能比。现在只想早点回家,就不追求祭祀的庄严完整了。
“大人,把猪给我吧,您帮我去那边取点水。”
朱水清接过牵着猪的绳子,顺手把木碗递给老赵。
三头黑皮猪本来很抗拒,老赵废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寨里牵到这,但绳子一递给巫师,三头猪就安分了下来,也不哼哧了,也不刨地了。
赵文举没关这些异常,接过木碗,转身向水潭走去。
“你怎么不事先把水准备好?”
“我怕大人担心我下毒,省了分辨,省些事情。”
“我可是带着连个孩子就来到了渝州,单枪匹马闯寨,并接连收服了三个蛮寨,些许判断和胆量还是有的,你多虑了!”
老赵走到溪水上游,干净清澈的地方,打了一碗水。
“您大人有大量,不在意这些,鄙人却不能不考虑。”
“你们先行者倒是行事周密!”
朱水清接过木碗,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们也算是在敌后工作,不周密可混不到如今的地步,早就被汉人砍了。
异族在他乡之地谋生,带着族中的厚望,面对语言文化完全不同的环境,岂是行事周密一词能尽显的!
他们是真正的大智大勇之辈,眼前这个人,虽说是寒门出身,没有什么依靠,就凭着一张征讨令,一身本事来到渝州。
但是大卫不是他的靠山吗?门派不是他的依凭吗?朋友不是他的支撑吗?
压制越族不能反抗,用的是宗门传授的武功占领三寨之地,越族不能反扑,因为大卫军队将越族主力逼到了牙山以北介入渝州战事,凭借的是朋友给的征讨令。
身披星芒而不觉之辈,还权当是自己的本事!
实际上,这位巫师并没有说实话,怕别人担心下毒,所以让当事人亲自操刀,可能有一部分原因吧。
最主要的是,当事人亲自去打水,也是祭祀的一部分。
没有这一步,祭祀的主要功能,建立和大灵的沟通渠道,便不会成功。
巫师没有明说这一点,他想的是,“我把越族所有的秘密,不加遮掩的摆在你面前,你又学得去吗?”
朱水清脸上还挂着笑,拿着碗走到三头猪面前。
“大人稍等片刻,一会就好!”
说着,他呢喃几句,并指如刀,插入猪后脑。
这猪被人切了后脑,也没什么反应,不挣扎,不嚎叫,等巫师把手抽出来之后,才直瞪瞪地栽倒在地。
朱水清抽出手,把上面沾着的白里透红的汁液,滴到了碗里。
同样的做法,他对另外两头猪又操作了一遍。
而后,他从怀里取出一个木盒,里面放着三支香,拿出来,用嘴一吹,香品便无火自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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