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孩童时期,他尚为年轻力壮的父皇微服私访时,从常年烟雨朦胧,似在画中的善南带回来的那个名叫阿七的女子。

一袭如纱的白衣,盈盈一握的腰肢,眉目里似盛着善南的烟雨、蓑衣、扁舟、柳叶、还有湖中潋滟的水色。

他少时贪玩调皮,那日少傅被父皇召见,他便寻了空隙出去放风,刚从假山冒出一个头来,便看到那位被父皇极其宠幸的阿七姑娘,盈盈地立在御花园的亭子里,像一棵初绽的白玉兰一般。

满园珍稀花草刹失颜色。

那眉目与面前这虽绾了潇洒利落的男子发髻,却还是掩不住精致细腻的白衣女子,有七分相似。

他的目光在湫时脸上停了片刻,湫时并未在意,旁人也只当他在思考方才镇南将军话中的利弊,而他正对面的芷渊,却把他怔愣的目光看得清楚。

“太子意下如何?”芷渊不复方才温和,蹙了眉头,目光锐利,意外的带了些许厌恶,不动声色的微挪一小步,又把湫时挡到了身后,苏江宁视线不可及的地方。

苏江宁回神,匆匆收回目光,虽极力掩饰,却还是被周围人看出了端倪。

洛樱看了满脸戒备的湫时,又疑惑的瞟他一眼,心里叹然,她历来觉得苏江宁虽心思灵敏狡黠,却实在难成大器,故最好利用,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她盈盈美目看向苏江宁,没有往常女子那样的温婉,惹人怜惜,只是似寒冷冰水一般的淡漠。苏江宁莫名心头一紧,有些心虚。方才芷渊提起时他虽不愿承认,可字字珠玑,的确是他现在所面临的窘迫事实,而他也的确有些动心,只是还未在心头仔细斟酌过。

此刻芷渊再问,他打算再寻些好处便应允了。用一个虽之后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人,去换现在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他自信以后可以找到制约芷渊的方法,所以觉得此番不亏。

虽怨恨芷渊,他却也知道,南钦镇南将军,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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