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飞汉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对苏玉佳的病因已了解了三分,回答道:“你看他的脸色那么苍白,舌苔发白而且厚,这是很明显的贫血症,并且是重度的贫血症。”

苏伯喃喃地说:“许多郎中给他把脉后都是这么说的。”

石飞汉:“另外,还有因外邪入里、化热伤阴而造成了肺阴虚,所以成了雪上加霜。”

苏伯:“啊,难怪那些郎中开的药都不见成效。阿汉,你能开什么药呢?”

石飞汉想了想,回答道:“肺阴虚并不难治,前些时候,为了医治我娘亲的皮肤病,我在双石山上攀爬过不少悬崖峭壁,峡谷深壑去采山草药,也见过各种各样的药材。”

苏伯:“你见过我们这山中有没有医治贫血的山草药呢?”

石飞汉点了点头:“有。”

苏伯脸上的乌云稍为消散,露出些许宽慰之色:“那么,我跟你一块上山去。”

“不用啦,待我去就行了。”石飞汉言罢,背着竹篓出门上山去了。

目送着石飞汉背着竹篓离开后,苏伯在家中总是心神不安的,不时走出村口的高墩处,用手搁在前额处,往远处眺望。直到日影横斜,天色转暗时,才见石飞汉背着满满的一篓山草药回来。

苏伯急忙奔着上前,因为跑得太急,他被路上一块石头绊了一下,朝前打了几个踉跄,差点儿跌倒,幸好石飞汉冲上前去,伸手把他扶住了。

苏伯向石飞汉问道:“那些药你都采到了吗?”

石飞汉拍了拍竹篓,点着头:“采到了。”

苏伯:“太好了!太好了!”

进了苏伯的家,石飞汉将竹篓放下,把那些山草药倒在地上,拿起那些山草药,介绍道:“这是山棯子,这是黑木耳,这是覆盆子……这些都是医治贫血的山草药。”

石飞汉当场将这些山草药作为配对的份量分作几分,教苏寨主如何煎煮,再如何给苏玉佳服用。

“好的,今晚我就照你的吩咐去办。”当晚,苏伯就按照石飞汉的吩咐去将山草药煎煮给苏玉佳吃。

几天下来,苏玉佳一连吃了五六剂药,精神似乎好了一些,嗜睡也没有原来那么严重了。但看得出,他的病症还没有得到根本的医治。

石飞汉隔天前往云排村去探望,见苏玉佳的病情虽然有所好转,但无法将他进一步治好,十分无奈地摇头叹息。

苏伯见石飞汉这副神态,知道他毕竟不是以医病为职业的郎中,所以不能怪责于他。

晚上,苏伯见到到儿子这副病态恹恹的模样,想到自己将会一年年地老去,虽然是心里火燎火烧的,却没了主意。

这一天,石飞汉又来到云排村,苏伯向他诉说:“不知为什么,昨天半夜三更,外面传来了山鬼的哭声,我儿子吓得钻进被窝抖抖瑟瑟地蜷缩着,不敢动弹。”

石飞汉这才记起苏伯见面时曾提过苏玉佳夜晚害怕地叫见到鬼,以为这是他做恶梦胡讲的呓语,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苏伯继续说:“听儿子这么说,我侧耳细听,果然有小孩子的哭声从山寨外面传来。我强作镇静走出云排村口,的确是有山鬼的阵阵哭声。”

石飞汉:“你真的听到了山鬼的哭声?”

苏伯:“我是亲耳听到的,山鬼的哭声是从黑沉沉的山溪那边隐隐约约传来,这不由你不相信呀!”

石飞汉问道:“那山鬼的哭声真的像小孩的啼哭声?”

“是呀,”苏伯点着头,言之凿凿地说,“那些小鬼的啼哭声时高时低,时强时弱,听来叫人毛骨悚然,心跳胆战。”

石飞汉:“有这么严重?”

苏伯:“深更半夜,有哪一家的孩子会跑到龙潭那边去啼哭呢?所以,我的心一直揪紧,夜晚再也无法闭上眼睛安睡。”

天亮之后,一夜未眠的苏伯到寨子里挨家挨户去问。他走遍了全村,并没有一家半夜带着孩子到龙潭那边去。反而村民们的回答更叫他心惊肉跳:“我全家半夜也听到龙潭那边传来了小孩的啼哭声,太吓人了。”

“是呀,吓得我将大门锁得更紧。我家的小孩害怕得整晚都搂着我才敢睡觉哩。”

“这是不是小鬼降临呢?”

“不知山上小鬼跑到哪一家作恶去了?”

苏伯:“我和家人、甚至村里其他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这回绝对不会听错。”

石飞汉听后,紧着嘴唇,定睛沉思,触起了他对在北方寺庙时一件往事的回忆,思索好一会后,心中自然有了几分推测,向苏伯向道:“你有没有到龙潭那边去查个究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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