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走近,苏宛才发现她额上布满薄汗,神色慌张,确定房间没人,她转身关上房门,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罪该万死,弄丢了主子的东西,请小姐责罚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她动人至深的措辞,苏宛已听不进去分毫。

“什么东西?”

她声音冷沉,咬字如千斤重问道,冷睨向地上跪着年纪比她小的姑娘,燃起的怒气稍事奄息。

“回禀小姐,是……是……是……”

“你说话不是挺利索的吗?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地今日这般模样?”

虽然她知道琰王派来的人定是别有用心,却没想到红果会为了让苏宛对她上心说了一堆讨喜效忠的话,想起上次情景,苏宛感到心隐隐作痛。

她并不是天生多疑的人,只可惜人心叵测。

“是药单,今早奴婢想拿出来毁掉,却……找不到了。”

知道躲不过,横竖都是死,红果抬眸索性老实吐出来,泪珠朝如清露,滴滴在眼角滑落,抿紧嘴唇,等待着发落不再做辩解,平聪明伶俐的姑娘陷入窘迫境地,怂了肩,顿时少了灵性。

“你到院门处跪着反思,没我应允,不许起来。”

药单丢了,苏宛的性命也就握在了别人手中,急也无济于事,敌在暗,她在明,这一局,实在被动了些。

红果噙着泪跪到外面,任风带来阴冷,任其他人围观慰问,硬是不开口,只是漠然的跪着,双眼空蒙,似在等待着最后的死期来临,黄怡望向外面的人,小心翼翼的开口。

“小姐,你说,奴婢是不是变了?”

她揉搓着手指,垂首隐隐斜望远处跪着的人,不敢抬头。

“她不能和你比,你别瞎想,我们情同姐妹,绝不会有背叛。”

变的人又何止婳灵一个?

后面的话,她几近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眼眸透过窗棂门板,露出凶狠的精眸,来者不管是谁,都是为了置她于死地,这人到底是谁?短暂沉寂之后,看到从院门前路过的徘徊的人影,灵光乍现。

黄怡还准备说什么,却被苏宛劝回房间休息。

是夜,黄怡来报,说除了苏亨书房,其他人均已熄灯入睡。

两人穿戴整齐,一前一后慢慢悠悠在路上行走,看上去倒像是在赏夜景,只是时节和时间都不对,黄怡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张了几次嘴都没有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进入刘氏居住的院落,黄怡和她背对着倒退行走,精眸扫向周围,以防不测。

刚迈入房间,黄怡点烛灯,迅速靠近床边,手落在她穴位防止她大声嚷嚷,却落了个空,旋即飞快转到她后面掐着她脖颈,使其垂首不得动弹。

被亮光晃醒,藏青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带着迷离的眸光抬手查看:“谁?谁这么大胆,闯到我闺阁?”

黄怡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她的声音大到足够惊到其他房间的人。

房间里虽然陈设简单,一桌一椅一柜子和其他物品一应俱全,单独住一间,看来还真是刘氏极其看中的人。

“小姐,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看望奴婢,让她对我出狠手,你想要做什么?”

“好好跟小姐说话,进府时没人教你什么叫做尊卑贵贱吗?”

黄怡的脾性变化甚大,苏宛心头一荡,变了也好,省的被人当做弱鸡任意凌辱,她并不是鲁莽的人,想来不过是仗着武功再加上看不过主子被贱婢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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