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到慕远表情,只感觉到这个男人背影经岁月打磨后刻着浓烈无情,比之以往更加变本加厉。
父女俩沉默相对,终是慕远败下阵来,喟叹着幽幽转身。
“咋们父女已经十年没有坐下来好好谈心了,说起来还真是我这个做爸爸的失职,瑾瑜,你不会怪爸爸吧?”
谈到失职,又何止这些,慕瑾瑜心里冷蔑,嘴上却是懂事:“父女哪有隔夜仇,我为什么要怪爸爸?爸爸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瑾瑜懂事儿了。”慕远欣慰,主动拉开滑椅示意慕瑾瑜坐下。
慕瑾瑜落落大方坐下,慕远态度前后转变实在太快,让她不得不竖起戒备。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慕远从书架隔层拿出一张相框,那是他们一家三口唯一的合照,瞥见相册那一瞬,泪腺骤然要决堤,被慕瑾瑜拼命逼回去。
早在十年前,她的眼泪就对着母亲墓碑那一天流尽,她警告自己,哭泣是懦弱行径,没谁值得她再次流泪,就算唯一血亲慕远死在面前,她也不能从干涩眼角挤出一滴泪。
所以,哪怕漂泊异乡,被克扣生活费,被诬陷偷窃,被关进拘留所,整个世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她也不哭不闹,不卑不亢。
连警察都讶异她的坚强。
因为眼泪只为深爱人流,而这个世上,她已经没有妈妈,就在妈妈死去那一天,她就把眼泪流尽,以至被按在地上猛打狠踹也毫无泪水可言。
“瑾瑜,爸爸只有你一个女儿,所以爸爸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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