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沈府,许氏再三叮嘱沈灵烟莫要单独往外去,又吩咐了鱼跃好生照看沈灵烟。
出了一口恶气的沈灵烟身心舒畅,颇为舒坦地沐浴之后忙不迭地钻进锦被,准备去一会周公,不想许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床榻前,狐疑地打量着沈灵烟,眼底竟有几丝陌生。
后知后觉才瞧见许氏的沈灵筠心头一凛,忙敛了不该有的神色,似是惶恐道:“娘……不要这样看烟儿,烟儿,烟儿怕……”整个人藏在锦被里,怯生生地望着许氏,茫然,无助。
示弱,总叫人放松警惕。
许氏忙回过神来,面色温和了少许,眼底的狐疑却没有散尽,“烟儿,你这么说可要叫娘伤心了,娘有什么好怕的?”上榻,伸手搂住沈灵烟,母女二人相对而视,许氏似是而非道:“烟儿,若是你好了,便与娘说……娘,娘会欢喜的……”话落,眉目间藏了黯然,眼底却是愧疚。
沈灵烟心里一个咯噔,勉力保持面色不变,快速地权衡利弊之后,疑惑问道:“娘您在说什么,烟儿听不懂呀,烟儿就是好的烟儿。”笨拙地伸手往许氏眉目上轻抚,童言童语,“娘,高兴,不要不高兴,烟儿会难过。”
“烟儿……”许氏落了泪,不想叫沈灵烟看见,紧紧地将沈灵烟拘在怀里,强颜欢笑道:“娘无事,娘只是高兴,烟儿懂事了,娘很高兴……”
沈灵烟兀自暗叹一声,欺骗老实人的事情,她果然做不来,眼泪攻势,当真是百战不殆,只是时候未到……唉,怎么心里酸酸的,都可以榨柠檬汁了。
这厢母女相拥而眠,那厢受尽了折磨的沈灵筠却是睡不着。
今日回了府,沈灵筠硬是沐浴了好几回才罢休,好似要将不堪的回忆也一并洗净。旁的倒没什么大碍,只沈灵烟打倒的那杯热茶叫她遭了罪,虽然涂抹了膏药,但仍隐隐作痛,灼烧之感并未停歇,且面上仍有微红。
“沈灵烟!”
黑暗中,沈灵筠咬牙切齿,只觉面上一痒,刚想伸手触碰,却是想起大夫的嘱咐,愤恨地又将手收回,强忍着痒意,一时之痒忍忍就过去了,若是天仙似的脸毁了,那她这辈子也毁了。
痛定思痛的沈灵筠回想起今日之事,思前想后不对劲,抽丝剥茧之后,发现今晚之事分明是有预谋的,利用靖国公夫人的暴躁来教训自己,又仗着痴傻暗箭伤人……可这到底是许氏授意,还是沈灵烟一手造成的?
不,不可能是许氏授意,她根本不屑于用这等手段。这些年,藏了心思的沈灵筠早已将许氏的性子摸了个透亮,若说心术不正的就是平姨娘了,削尖了脑袋想往上钻。
如此说来,只能是沈灵烟了,但沈灵烟又不是生而知之,怎么可能一装就是十几年?仔细想来,若说异样,也是自打落了河之后沈灵烟方才逐渐显现出来,莫不是落个河还叫沈灵烟生了神智出来?
不得不说,沈灵筠误打误撞地真相了,但却不是生了神智出来,而是彻底换了个灵魂,左右是不傻了。
愈发想着,沈灵筠便愈发矛盾,全然说不出沈灵烟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若是真傻,今日又是怎么一回事?
沈灵筠辗转了一夜,仍是没有什么头绪,但怀疑沈灵烟装傻的念头却是埋下了,当下不再纠结,想着明日再去找平姨娘商量。
寒月如水的夜,想着沈灵烟的不只沈灵筠一人。
“沈二小姐那,可有什么动静?”
林瑾玉长身玉立于窗前,如水的夜色倾泻,枝叶随风前仰后伏,影影绰绰,斑驳的影子在地摇曳,平添几分迷离,衬得瘦削的身影愈发捉摸不定,原是温润的眸子晦暗不明,即便装了满月在里,只那清冷的气息如出一辙。
“回公子,今日与沈琰闹了一场之后回了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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