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明,天蒙蒙亮,南絮好不容易睡着,却听见一阵嘈杂之声,心中无由不安,快速穿好衣裳,疾步赶往正厅,只见一大家人哭作一团,父亲的尸体被安置在中央。
赵沐泽一脸冷峻,并无拐杖支撑站得笔直,将她拉至一边,面色深沉地说:“大哥强行夺了父亲的兵权,父亲一怒之下挥剑自刎!”
南絮心中悲不自胜,强自镇定,表情坚定地说:“父亲算是为朝廷尽忠了。”
赵沐泽忍着心中悲痛,怅叹道:“此刻,大哥一定内疚神明。”
“大哥是个英雄,因为他的重大牺牲和决策,避免了一场涉及到数十万人生命的战争。”
铅灰色的天空,云层沉重而缓慢移动,南絮按长幼顺序跪在厅外,哭不出来,仰望着神秘而变化无常的苍穹,默默悲痛。
父亲,我从您的脸上从未看见过半分父爱和疼惜,您看我的眼神总是那么平淡,娘亲和我在您的生命中,究竟有没有一丝涟漪?又是怎样的存在?耳旁尽是哭声,气氛甚是悲恸,她不知为何,始终都哭不出来,只剩下异于常人的平静,在一片哀嚎声中显得那么另类冷漠。
到了时辰,由家族长辈开始安排小殓,空气中混合着纸钱燃烧后的刺鼻之味,安息香插在灵柩前的铜鼎内,细如游丝的青烟缭绕,仿佛在宣告,那去了的人灵魂已升至三界。众人的嚎啕声尚未平息,丫鬟匆匆赶来,只道是夫人不行了。赵沐泽尚未整理好情绪,悲痛不已,由堂哥搀扶匆匆赶去,母子还没来得及说话,赵蝶衣已经没了进气,没多久就离开了人世。
父亲和她此生的真爱入了同个陵寝,这份不被世人接受的感情,居然能显得这么纯粹壮烈,而娘亲的孤坟远在千里之外,无人在她墓前悲痛祭拜,此刻,南絮只感觉呼吸都窒住了,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赵予晖顶着巨大的压力主动投降,全城百姓纷纷涌上街头,为终于逃过陷城之灾而欢呼。凌恒一刻也不敢耽误,派人快马急踏而回,上报紧急军情。
凌奕正与一众将领制定下一步计划,听闻赵家投降并不意外,平静的脸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情绪变化。
赵予晖强忍着害死父亲的悲痛,和常人无法理解的苦衷,穿过数万兵马,径直进了大帐,双手递出兵符道:“我赵家愿为凌将军效力,恳请接管兵权,还雍都安定。”
副将立刻上前,将沉重的兵符接过来交于凌奕。凌奕放下手中的事务,幽暗的眸子紧紧盯着他,语调深沉地说:“即刻整顿军纪,随时待命,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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