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几秒,周芝才反应过来,她尖着嗓子嚷道:“我在和许诺说话,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墨珺言扬唇,像是在笑,却又让人捕捉不到半分笑意,“她是我未婚妻!”

“不会做饭?会吃就行。”

“没有收入?有我就行。”

“牛马画院,她喜欢就行。”

“或胖或瘦,我喜欢就行。”

音落,墨珺言便一扬手,抛出一张5000万的支票:“买下这间破酒店够了吧?”

“够!够!”酒店老板摇着尾巴捡起支票。

知墨珺言买下酒店是嫌某些“不是人”打扰,酒店前老板连忙唤来保安,将周芝拖了出去。

“走。”长臂一伸,墨珺言强行揽着许诺离开了大厅。

不顾许诺的挣扎,一路将她带到房间之后,墨珺言才松了手。

用陌生而遥远的眸光光了墨珺言一遍后,许诺转过了身,给了他一个后背。

看着许诺满含凉意的单薄背影,墨珺言心中突然掠过一抹慌乱,好似他和她不存在于同一时空。

房间很安静,安静得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大约过了一个世纪之久,许诺才像沉睡了一冬的小蛇一样回过神来,她轻捋着耳际的发丝整理起心情。

整理好心情好,她转身,抬步,擦着墨珺言肩膀走了过去,自始至终,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给他。

许诺去见了李建风,送上礼物、祝福,而后,拿上画板去了公园。

画画,可以让她忘记所有不快。

许家。

许清君正在练字,门口光线陡然一暗,一抹高大的身影进到了房中。

许清君聚眸,似乎,不认识。

“伯父,许诺在家吗?”墨珺言打起招呼。

“哦,她出去写生了。”

“伯父,我是许诺的朋友,这些是她给您买的东西,我今天刚好有空,帮忙提过来了。”墨珺言一边说一边将大包小包的礼物放到了桌上。

大包小包中,除了营养品,还有一款精装的书法用品,只看包装便知价值不菲。

爱书法之人偏爱墨宝,许清君应亦如此,于是,墨珺言特意选了一件书法用品。

闻言,许清君朗声笑了起来:“年轻人,张飞是睁眼睡大觉,你是睁眼说瞎话啊!小诺买东西怎不自己拿给我?还让你提过来?”

许清君幽默笑语,墨珺言也随着扬起了唇角:“礼物确实是我买的,刚刚是怕伯父不肯收。伯父,晚辈眼拙,以后,断不会再顾忌其它。”

闻言,许清君眸中悄现欣赏:

这个年轻人,不寻常,买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却不说是自己买的,对上长辈故意诘难的玩笑话,亦不慌张,只坦然一笑。

眸光扫过书桌,墨珺言顿时被许清君的书法吸引了:“笔力劲挺,笔精墨妙,不但写出了登幽州台歌的苍茫意境,更写出了诗人孤独遗世的落寞情怀,伯父书法如此精妙,怎未见过伯父之名?”

许清君微惊:现在的年轻人皆喜高科技,不重书法,这个年轻人却喜书法、懂书法、重书法。

眸中狡黠一闪,许清君突然想考一考墨珺言:“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许清君突然的提问,没有难住墨珺言。

许清君点头,难度又涨:“东门之杨,其叶牂牂。昏以为期,明星煌煌。”

“东门之杨,其叶肺肺。昏以为期,明星晢晢。”墨珺言瞬应,毫不觉难。

“兵兵戈不见老莱衣,叹息人间万事非。”

“我已无家寻弟妹,君今何处访庭闱?”

如诗词赛场上争霸对决,几番下来,许清君变换了很多题目,墨珺言都应对如流。

见背诗难不住墨珺言,许清君又换了题目:“刚刚这首诗是诗人何地所作?何时所作?”

“此是诗人在白马江畔送韩十四去江东探亲时所作,写于唐肃宗761年深秋,当时杜甫在成都,安史之乱尚未平定。”墨珺言瞬应。

许清君难度又提:“诗中老莱衣出自何典故?”

“春秋时,隐士老莱子,七十多岁还常常穿上彩衣,模仿儿童,使双亲欢娱。”

见墨珺言不但诗词背得流利,对诗中含义及背景也理解得非常透彻,许清君眸中的欣赏又增了几分。

话锋一转,许清君又将形势难题抛了出来。

墨珺言不疾不徐地开口,从国之根本谈到世界大战,从孙子兵法谈到武器装备,思虑周全,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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