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心的到来算是小小的插曲,余华并未在意,目的已经达成,慕沉香会明白她的意思。
“今日本宫也累了,尔等也回吧,”她下了逐客令,慕沉香与其他嫔妃起身拜别。
“恭送太后。”
她瞥了一眼王贤妃林德妃两人,两人对她毫无兴趣,一起转身离开。这就是后宫嫔妃,哪怕自己的远亲债主就在眼前,即便前一刻两人还生死相向,下一刻再见,也是脸不红心不跳。
慕沉香佩服这两人,只是,不想成为她们这样的人。
李江枫给她的书籍每一本开头都有一句话“为君子之谋,不为小人谋”。人应该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君子也可以奸诈,但绝不做小人之事,更不可以无耻。
回安阳宫的路上,慕沉香将玉镯藏在自己袖口中,一直揣摩着余华的用意。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明明掌握了玉镯就可以威胁自己,她却将玉镯还回,是在暗示自己?还是在威胁自己?
一路走来,到了安阳宫,她才真正想清楚余华的用意。
安阳宫中新增了几个宫女,金玲闲来无事,翻看慕沉香的书籍,里面全是李江枫手札与兵书。她是个医女,不懂兵法,随意看了一遍,只觉得李江枫此人是个天生的将才,治国理政之才。
不觉中,竟深陷于他提出的标新立异,不同于世俗的国政之策中,不时拍手叫好:
“这民本说的太好了,重农抑商,不如重农兴商,以商利农。以金银为钱太过沉重,不如以纸为钱,方便携带。”
慕沉香老远就听见她的惊叹声,走到宫殿大门前,只看见她低头专心看书,许久也不觉自己的到来。
小颜很自觉的来到她身后,不发一言,只恭恭敬敬守候在她身后。
慕沉香本不想将李江枫的书给其他人看的,但是,金玲能够看得懂,并且深懂其中的道理,对于她与他而言,都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有人将那些想法当做神经病来看待。
“金玲,能看得懂吗?”慕沉香出声询问。
金玲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犯了错,不该坐在她的位置上看她的书。
“金玲,能懂吗?”慕沉香没有问罪的意思,走上前去,示意她不要在意自己的存在。
“能,只是,王爷的想法是好的,却不符实事,根本不可能达成,太难了。”
“哦,说来听听”,慕沉香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金玲思索片刻,答到:“如这民田制,王爷竟然想将所有土地分到百姓名下,全天下的地主谁能答应?”
慕沉香深以为然的点头:“嗯,的确如此,自西周以来就有公田制之说,但土地全在贵族手中,一千年来从未改变,恐怕,即便是王爷也改变不了。”
两人一同点头,一同烦恼,身旁的小颜见了,不由打断两人:
“主子,方才李淑妃差人来请娘去静华宫一会。”
李英琪找自己,慕沉香想也不想,让金玲继续看书,金玲喜欢他的书,如同有了知音,慕沉香高兴还来不及,带着小颜去了静华宫。
小颜曾经是李英琪的宫女,那一夜李英琪就将她赶走了,恐怕早已识破了她的身份。索性,自己这一次也将她带过去,试一试李英琪。
见到慕沉香带着小颜一起过来,李英琪有些意外,但意外之后,只是轻笑一声:
“你啊,真是不嫌麻烦,还带着一身麻烦。”
李英琪将手下宫女全部调出去,只留下四个护卫在身边保护,慕沉香也没有将小颜差遣离开,让她一同听她两商议。
两人席地而坐,中间一张案桌供两人品茶,桌上一台古琴,
李英琪早已发现了,现在的慕沉香有些奇怪,她只有在弹奏古琴时才会思如泉涌,因此,她特意为慕沉香准备好了。
对此,慕沉香会心一笑:
“姐姐真是细心,早已为我准备好了。”
对于她忽然有的习惯,李英琪也感到奇怪:“你们这些人为何总是喜欢弹琴时与人谈话?”
“姐姐有所不知,习武之人总有一些习惯,如闻梨香味,以调节呼吸,我奏琴也是如此,只有奏琴,才能让我安下心来。”
说完,慕沉香燃香,沐浴,净手,这才坐下来,一边奏琴,一边与她详谈。
“我猜,姐姐定然是获得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才会这么着急的让我过来?”
李英琪故作神秘,让慕沉香再猜一次:“猜对了,再猜一猜,是什么东西?”
“这么神秘?莫非是!有了江枫的消息?还是,有了另外一个与他有关的人的消息?”
李英琪微微一笑,一封密信已经呈在案桌上。
“你又猜对了,这是关于宇文怀的密信,我静华宫的人为了他一张画像,前前后后死了四十几人,其中有三十几人连尸首都找不到。”
说着,李英琪将宇文怀的一卷画像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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