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伤秋。
文人伤秋。
古代文人伤秋,可真是把肠子都愁断了几截。
唐老斋口述,唐念约整理的秋妃生平已讲到宫廷哗变。
突然传来一个噩耗,是的,你听到的不错,你听到的是噩耗。
那个在每晚的江洲新闻茶话里,说书10分钟的夏冬,在深秋的夜里,突然头痛而死。
对,最后一个接到他电话的,是一个画家朋友。
画家朋友接到夏冬的电话,他说,我的头好痛,痛的快没命了。
为什么夏冬打电话给画家朋友,说的又是头痛?
因为这个画家也时常头痛。
夏冬可能是急着想知道头痛吃什么药。
夏冬家离画家住地很近,前后楼。
怎么样。
这头痛与那头痛不是一回事。
画家的头痛,不过是神经质,偏头疼。
对,画家也有偏头疼。
夏冬却没有这么幸运,他死于脑溢血。
一个壮年人,死于脑溢血。
一夜之间,这个人没有了。
夏冬的朋友特别多,在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到他家里吊唁的已经达到上千人。
窄窄的楼梯上,上上下下的人川流不息。
一个人就这么没有了。
在这个人没了之前,他像一只永远充满电的马达,一直在开,24小时开着。
仿佛永远不会熄火。
没有人劝他悠着点。
在电视机前看电视的老百姓,有时被夏冬古为今用的举例,逗的哈哈大笑。
夏冬是一个精力充沛的人。
一个人做了几个人的事。
他的副业比主业工作量多很多倍。
就这样,反正一个人就这样被收走了户口本、身份证。
地球上没有这个人了。
对了,工作证也没收了。
办公桌入库。
唐老斋在知道这个消息后,让唐念约歇歇。
不要再弄这东西了。
“爸爸……”
唐念约犹豫。
不弄,那秋妃的故事,枕鹤记全本校注,通俗版本的枕鹤记如何操作?
“爸爸……”唐念约放下一桌子的资料,扶父亲外出。
院子很大。
天空高远。
波士顿的秋天啊,美到想收藏。
可是,夏天还在这里治腿疾的夏冬,突然间死了。
唐老斋缄默。
秋妃,为什么一碰秋妃,人俱亡。
唐念约一怔。
都说一语成谶。
父亲,你参悟到什么了吗?
你一辈子,没有放下秋妃,可是,关于秋妃,你什么也没有完成。
难道是怕秋妃是个魔咒吗?
你信。
你怕。
你逃避。
可是,为什么不放下。
父女俩从院子外散步,走到了大路旁边。
景色无边,大地深远。
父亲,的确,我也犹豫,江洲天坑的事,夏冬说了,第一个下天坑的人,自从坑里出来,就没有站起来,没过一个月,也死了……
真这么邪门。
就这么邪门。
唉,江洲啊,是该建一座庙啦。
几十年前,旻元寺还好好的,可是被砸了。
后来,旻元寺只剩下一个地点,空无一物。
这是一个提醒啊。
“爸爸,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你是说,有人可以来写秋妃传?”唐老斋说道。
“爸爸,你的头脑可真是灵活。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女儿来跟她联系,这个人,的确是不可能有第二个了,最合适的就是她……哈佛的女博士,一心想写秋妃的陈辰……”
那天晚上,如有神助。
陈辰也通过电话找到了唐老斋。
她是如此迫切地想完成枕鹤记一个宫中女官的日记。
唐念约接过电话,迅速地指示:陈教授,请你把你已写好的提要发我过目,我会决定是不是把我父亲一辈子的心血,秋妃的研究成果给你,另外,我的父亲有一本关于秋妃的孤本,从汉代竹简始就有记载的秋妃传略。另外,我父亲重金购得秋妃残碑,内有极为珍贵的史料……
“唐教授如此托付,有什么要求,请开诚布公……”
“我的父亲还没有想好以什么方式合作,但……”唐念约还在斟酌着怎么提要求,父亲唐老斋接过电话,“小陈老师,我没有要求,我的意思很明确,你,完全随意。你想怎么写都可以,关键的一点是,要完全,有始有终。我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迫切地希望看到完整的秋妃传。”
“这个,唐老,你这个担心我理解……”
“念约是我的女儿,来我这里做助手,你完全可以相信她,把手稿给她,她是京都大学的图书馆副馆长,是专业的……”
双方一拍即合。
在半夜,12点后,陈辰传了来一篇东西。
枕鹤记一个宫中女官的日记
秋寂寂,红蓼涧边生。
一湖的秋水。
那个人,与天齐。
风云变幻。
你是我的禅,一生参不透。
人生多少寻常事,都在忆起恨不知。
白首春秋,谁与谁两两相忆?
却原来,易水之上,死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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