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止,雾散,人醒。

此处位于正是山谷风集聚之地,有大风拍打着叶子,又经历了先前的一回怪事,如今这叶子的沙沙作响的声音,越听越是扰得人心惶惶。

石头是最后一个苏醒的,他醒来时,前面的一行人已经开始往外逃跑。

他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最后一个,也不留意是否见到俞云深和花月影二人是否平安。

直到平安顺遂地跑到茶园,确认安全后,才想到要找自家公子,随行的一伙人能散的都已经散去,剩下周老伯。

周老伯再怎么说也算是赤脚踏过四方的人,胆子自然比那些年轻小伙的大,可头一遭遇到如此怪事,他自然是拿不准主意。

两人一商量,还是把事情告知俞家园子的主母俞老太太。

俞老太太刘丹娘早年也是和经商的夫君走南闯北,不仅见过世面,性格也是刚毅果决之人,只是在夫君离奇失踪,应允了幼时在娘家的风水先生那句命里含金一生富贵,中晚年形单影只的说法。

于是,在长孙俞云深出世时,丈夫生死不明,后来儿子也突然逝世,她更是深信了命运这事,也信了长孙命里带煞,把他搁置在别院。

可她也算是人老心不老,即使信了,但心里也如明镜似的,也了然这长孙必定是俞家的后日顶梁,是万万不可有半点差池的。

得知长孙失踪,二话不言,寻来管家福伯,命其派出院里的全部小斯去山里找人。

“娘,娘。”未见其人,便闻其声。

俞家二房主君俞泰安,俞云深的二叔从花楼喝酒回来,刚进大门瞧见管家带着一大波人浩浩汤汤地拿着家伙出门。

问了问,急得托着长年累月吃喝出来的滚圆身子奔进俞老太太的院子。

他还没进门,大大喘气,似乎只有呼气无进气。

张氏瞧见他这副模样,小跑过来扶他坐下,微微嗔言:“你跑什么?这半辈子还没见你跑过,这不要命?”

余泰安接过自己媳妇手里的热茶,喝一口后顺顺气,又微喘气。

“娘,我听福伯说大侄子失踪了?真的?这咋回事?”

俞老太太看他那副模样,也懒得数落他,她眼前也只剩下这儿子,长子因为长媳和长孙的事情早已疏远她,现在还早早地去了,幼女又早夭,也不想他着急。

她安慰慰道,“不打紧,许是进了林子,迷了路,差人去寻了。”

她的大儿媳文氏听闻这事晕了过去,孙女灵君正在榻前侍奉,纵然多不待见这长媳,可她心里也清楚长媳也是一个不可挑剔的好媳妇。

尤其现在是年老体衰,看次子不长进,二儿媳妇满脑子盘算着俞家的家业,而长孙出乎意料的有出息,不仅年纪轻轻中了武状元,经商更是成绩卓然。

她打发了前来探口风的二儿子夫妇,终究是踏进了多年不曾再进的院子。

“祖母安好。”灵君在榻前守着母亲,帮着母亲擦拭冷汗,见到祖母进来,惊讶之余也不忘礼数。

俞老太太牵着她的小手,安慰着,“孩子,别怕,还有祖母在呢。”

这孩子,从未满月就是她照料着长大,她的一举一动,一看便知。瞧着她不声不吭,满眼也是透着担忧,看了看大媳妇,又安慰着她几句,自己也不好再呆着。

她也坐不住,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又回了自己的屋里。

且说福伯呆着将近四十号人进林子,每个人带着不一样的工具,木棍、铁楸、柴刀等大工具,他们的行迹引来了不少村人的围观,可也没一人敢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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