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守孝期很快就过去了,司马岳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开始上朝视政;这天早朝,太尉郗鉴向皇上汇报北伐的事情。
“皇上,现在北伐大军顺利推进,中路庾翼军已占领汝南,正在向南阳进军,东路褚霓军占领盱眙、淮南、谯县,正在向陈留和徐州进军,西路军谢万已占领新野,正在向襄阳进军。北面北燕慕容光也出兵并州,西面凉州张骏出兵河州,从西北两面开始牵制赵军。”
“看来东路军进展最为顺利啊。”皇帝赞叹道。
“新野地势偏僻,距离襄阳较远,即便占领了也构不成什么威胁,谢万将军舍弃距离襄阳更近的樊城不占而跑去占领新野?其用意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啊。”丞相庾冰说道。
“或许谢万是想声东击西,将襄阳的部队吸引到新野,这样襄阳空虚,给其他部队制造机会啊。”司马昱分析道。
“襄阳的守将是石鉴,是石虎的第四子,作战勇猛,久经沙场,他是不会为了新野这样一个偏僻小城而舍弃襄阳的。”郗鉴也插话说道。
“谢万之所以舍弃樊城而去攻占新野,这自然有谢将军的道理,将在外,君命尚切有所不授,战争的形式变幻莫测,我们在朝堂之上,是没有办法体会到的,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妄加猜测的好。”刘惔也插话说道。
大家便不再说话。
皇上见此,便说道:
“国家正值危难之时,朝廷急需贤才良将,不知诸位臣工,可有社会贤达可推荐啊。”
司马昱首先说道:“陈郡谢氏的谢安清泊练达,颇有贤名,臣想举荐其为尚书郎。”
庾冰答道:“谢安确实贤名远达,但自先帝开始,太尉、司徒、司空三府连年征召谢安入朝为官,谢安皆推荐不就任,实在有违朝廷之威严,臣以为应当禁锢其终身,使其永不为官,以儆效尤。”
司马昱本想举荐谢安,没想到被庾冰给摆了一道,便忙答道:
“谢安虽屡次不接受征召,但历年巡游四方,广泛结交名士,声名远达,享有较高的声誉,如果朝廷因为其不接受征召而禁锢终身的话,恐怕会让天下士子寒心啊。”
“但谢安屡次不接受征召,有藐视朝廷之嫌,人人都学谢安的话,朝廷以后还怎么举荐征召人才啊?”庾冰盯着司马昱,厉声问道。
“我听说蝴蝶之所以会去花丛,是因为鲜花都以盛开,所以才会吸引蝴蝶前来。谢安不接受征召,自有谢安的问题,但朝廷引不得来人才来,我们是不是也需要考虑朝廷的问题。”司马昱不甘示弱,回敬道。
“哪敢问王爷,朝廷又有什么问题呢?”
司马昱正了正衣袖,面向皇上,说道:
“现在外难未消除,而内弊却丛生,大臣们因为政见不同而相互倾轧,冗余的官员太多,以至于重要的机要政务因为没有主要负责的而拖延许久又得不到处理,公正、忠实的官员得不到升迁,没有事实依据却又随意的惩罚褒奖。这些事情朝野皆知,所以才会让谢安这样的社会上贤达而有才干的贤才避仕不出啊。”
“大臣因政见不同而相互讨论,是为了让事情更加的完善,王爷怎么能称之为倾轧呢。”庾冰盯着司马昱说道。
司马昱并不答理他,而继续看着皇上,皇上见状,便说道:
“我们今天只讨论举荐贤良的问题,至于朝廷内部的问题,并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的,朕以为,谢安前几次征召虽然不出,或许有其他的原因,但现在国关危难,确实需要良将贤才,朕今天就依皇叔所奏,继续征召他,以显朝廷的诚意。”
“皇上英明。”司马昱连忙低头说道。
见司马昱举荐了谢安,庾冰也不甘示弱,马上说道:
“臣听闻光禄勋殷羡之子殷浩,清明高远、见识不凡,曾受名士王濛品鉴,颇有贤名,臣想举荐其为吏部郎。”
“朕听闻殷浩曾避居山中十年,有坚定的避世倾向,不知是否曾出山为朝廷效力啊。”
“因为国家需要贤良,幸而有殷浩这样的英才,朝廷可以不必寻访隐居奇贤,只是需要朝廷多次征召,以显诚意,臣想殷浩一定会出山的。”
“哪好吧,就依丞相所奏,征召殷浩为吏部郎。”
“皇上英明。”庾冰说完便退回了队例。司马昱心想,这殷浩虽然有名士品鉴,又久有贤名,但司马昱曾与殷浩在清谈大会上交流过,其人虽然是谈玄高手,但却沉迷其中,终日高谈老庄、空话连篇、不务实际,虽声望颇高,但却害怕动乱,专谋自保,所以才会避仕不出,与谢安心怀天下的胸襟有很大不同,庾冰现在举荐殷浩,恐怕将来会为殷浩所累啊。想到这里,司马昱便笑着摇了摇头。
皇上见无人再启奏,便让冉约退朝了。
回到后宫,褚蒜子正挺着大肚子在床塌上休养,见皇上回来了,便要起身给皇上请安,司马岳连忙把褚蒜子按住,让他不要起来。
“皇后有身孕在身,此后就不必多礼了。”
“谢皇上,看皇上脸色有些疲惫,可是有什么事情嘛?”褚蒜子关切的问道。
“哎,现在国家危难到了如此地步,大臣们不思如何团结一致匡扶社稷,却还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而互相争斗,朋党之争,害国害民啊。”司马岳叹息道。
“朋党之争又非本朝惟一,历朝历代都有,盛世之时,国力强盛,朋党之争尚不足为虑,现在国家衰弱到了如此地方,还在搞朋党之争,恐怕难保百年无忧啊。”褚蒜子忧虑的说道。
“不说他们了,皇后今日感觉如何?马上就要临产了,皇后一定要多多休息了。”
“恩,今天临海公主有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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